今天和父母坐在广州的茶餐厅里, 我说:” 我居然想不起来最后一次单独和你们一起旅游是什么时候.”
于是三个人努力回忆: 上小学的时候去北京, 住在亲戚家; 初一的时候带我去盘山, 不过还有我表弟; 三年前他们到欧洲来, 全程还有他.
“上中学之后你就不肯和我们去旅游, 只和同学朋友在一起.” 父亲说.
我不知如何回答, 作为一个三十多岁的人, 走南闯北, 却是第一次和父母单独出游.
这几日, 在深圳, 在广州, 我陪他们四处走走, 去那些自己平时最不屑的人造景观, 心里却充满了幸福, 不敢仔细想, 怕一想眼泪会掉下来.
几年前, 有一次我回国出差. 不知什么原因, 伤感地说了一句:” 独生子女真是不好, 哪天等你们俩不在了, 这世上就没有任何人和我有不可分割的关系了.”
没想到, 父母异口同声地说:” 独生子女多好呀, 将来我们死了, 财产都是你的, 也没人和你抢.”
我瞠目结舌, 难道我看起来象那种盼着父母早死分财产的人吗?
这件事我耿耿于怀了很久, 直到去年的某一天, 我开车行驶在欧洲的高速公路上, 百无聊赖, 胡思乱想, 突然间明白了父母的用心, 顿时如五雷轰顶, 万箭攒心.
他们其实比我更早发现了这个事实, 有一天他们将先我而去, 留下我一个人在这个世上. 他们对此无能为力, 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尽量多积攒一些钱, 希望以后可以帮到我, 即使他们那时已经不在我的身边.
那一刻, 我痛哭流涕, 无法自持.
此时, 我泪如泉涌, 即使他们就睡在隔壁.
2007.03.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