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稍长,耐心读完再评说.
也许读完你该先想好再说.
ZT自博讯
政治首先需要宽容。中国社会的组织结构太严密,触角涉及到太阳所能照到的每一寸国土,对社会的控制力太强,以至于办成任何事都是可能的,如果没有宽容,人们将透不过气来。政府的责任是管理社会,不能无所作为,但是,政府太积极,太作为,老百姓只能在政府的驱赶下疲于奔命,没有自由活动的空间,压迫民众的就是政府。
中国更需要普通民众的宽容。人权并不全是官府发放的,口水淹死人,普通老百姓相互之间的价值评断更决定生死。今天,深受传统文化浸染而又私心畸重、眼界窄狭的中国老百姓,甚至比政府更加缺乏宽容,他们不断地用各种手段逼迫政府去替他们欺压别的人,应该说,压迫民众的主要是民众自己。换句话说,到今天,阻碍社会进步的主要力量,已经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普通老百姓,和心态畸形、唯恐天下不乱的新闻记者了。
缺乏宽容是中国传统文化的根本缺陷。沿袭至今的中国传统文化,其源头和主流都是儒文化。以和为贵的儒家文化为什么会缺乏宽容,是一个很值得深思的问题。要追究起来,需要从西汉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着眼。从历史背景上,春秋列国分治,才有百家争鸣,秦灭六国天下一统便焚书坑儒。到汉武帝时代,中央高度集权的大一统帝国成形,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又应运而生。所以罢黜和独尊的基础,就是专制与独裁,其初始动机就是简单粗暴的唯我独尊,同皇权政治的结合,更使它具有神圣不可冒犯的权威。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是中国历史上断划古今的大事件,有着十分特别的意义,其影响涉及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在积极的方面,它是文化发展的产物,消极方面则罄竹难书。它彻底毁灭了百家争鸣的美景,根本断绝了产生平等、自由与宽容的一切可能,开辟了专制保守的文化传统,并把自己供上神龛尘封起来,从此凝固僵化。正是这种不健康的文化环境,加上性善论一类错误思想的误导,塑造了中国人情绪化、保守型与独裁专断的文化性格。
中国文化首先是被保留至今的人类早期文明时代的“文物文化”。儒家文化是中华民族从野蛮时代跨入文明时代之始,文化的第一次飞跃,可以说是对春秋战国时期百家争鸣的优选。但是,它毕竟只是刚从野蛮时代脱胎出来的人类早期文化形态,不可避免地会带有原始遗风。成为主流文化和官方文化之后,两千多年里,虽然也在不断地吸收其它文化中对儒术无害的、可以被儒术接受的内容,但其初级文明的本质和独裁专制的特性并没有改变。对此,历代儒生们是心知肚明的,所以儒文化才那么急于脱离野蛮实现文明。这种迫切的愿望与其独裁专制的特性结合,再加上文化本身稚嫩的局限,又导致儒文化用另一种野蛮去纠正、去改变、去取代原先的野蛮,用同样愚昧的方法去消除原先的愚昧。积极更新的良好动机,又蒙蔽了人们的心窍与眼睛,看不到,更没有去思考新规范仍然愚昧野蛮的实质,所以,同态复仇、以牙还牙这些野蛮时代的思想,被完整地保留在儒教文化中,至今仍清晰可见并且指导着社会生活,比如杀人偿命、“嫖娼卖淫”等等都完整地保留在今天的法律中,与宽容、平等、尊重人权、珍爱生命这些现代文明格格不入。
世界各个民族都或多或少地缺乏宽容,除开利益因素之外,也是其文明进化程度不同的反映。儒文化的问题在于,自汉唐成熟以后就凝固了,没有随着历史前进的步伐同步发展,作为人类的低级文明,既是古代的文物,又是一直使用至今的器物,并且被一代一代的人们用得得心应手不忍放弃。到了近现代,社会生活发生急剧变化以后,儒文化就日益严重地暴露出陈旧落后的本相,从而不断地受到质疑和批判。虽然被质疑被批判,但因其太浓厚太广泛的社会基础,又使撼动它就是改变习性与风俗,极其艰难。
儒文化急于实现文明的迫切愿望产生的另一方面的负效应,是非理性的理想主义和完美主义。在中国文化环境里,人们总是在坚韧不拔地追求着尽善尽美、白璧无瑕、清一色,恨铁不成钢。容不得一点杂质,矫枉不惜过正,稍有过正又要矫枉,鬼打墙一般地折腾不止,撞了南墙也不回头。这种心态和价值观当然不会有宽容。
中国文化是情感文化,万事情为先理次之,所谓合情合理,虽不排斥理,理却已被放到次要地位了,这正是原始文明的朴素粗俗遗风。所以,中国文化理性成份匮乏,荒谬可笑的内容充斥,言辞都有褒贬之分,咒骂损人的语言丰富。推崇爱憎分明、嫉恶如仇,朴素感情是价值评判的大前提,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合我口味的,极尽赞颂讴歌之辞,不合口味的、看不惯的坚决打倒、批深批透,再踏上一只脚永世不得翻身,落水狗还要痛打,实在无法扼杀的,不惜恶毒咒骂以解心头之痛恨。在中国,生命事小,气节事大,人的生命微不足道,好坏是非则神圣不可违逆,要舍身取义杀身成仁,用生命去捍卫那无聊而可笑的气节。平和一些的,也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绝无忍让宽容可言,漠视生命、同态复仇的情绪按捺不住。人在社会中生活,情急之下常常难免感情冲动、意气用事,所以对感情冲动意气用事也需要宽容,但是,主流文化去鼓动非理性的作为就是问题了。人们世世代代不厌其烦地纠缠在无聊的是是非非中同态复仇,稍有挑唆即杀机顿起,社会的争斗动乱怎完怎了。
中国文化同时又是建立在二元论上的专制文化,价值取向单一而霸道,思维方式二元化,非此即彼,唯我独尊,不能与不同形态的异类平等和平的相处。这也是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恶果。罢黜与独尊一方面形成儒家为一元,其余百家为另一元的二元模式,另一方面,又形成不容质疑、不由分说的独裁专断恶习。久而久之,独裁专断便成为深藏于每个中国人心底的欲念,一有条件和机会,就会不自觉地暴露出来,即便是那些在家门以外倍受欺凌的下人、可怜人,都会在家门以内对妻儿子女横加奴役,以宣泄这种情绪。不仅如此,专制的傲慢和独裁的偏见,根本无法接受新情况新事物,又使见闻局限,思想僵化,知识不能更新升级,从而深陷于抱残守缺、孤芳自赏的低俗中无法自拔。所以,专制总是和保守互为表里,保守是中国文化的又一本质,人们不加思索地否定新事物,但凡没有见过的、非常见的东西都要本能地加以排斥抵触,一切不合味、不喜欢的,一切伤害固有模式、违背祖宗传统的都是错的坏的,都不给生路,挖空心思挑刺,求全责备、吹毛求疵,必欲除之而后快。从反清复明到反帝反修,从义和团的义举到霍元甲陈真的爱国,从抵制洋货到消灭资本主义,人们何等执着,何等英勇,付出了多少牺牲,亲手扼杀了多少新事物。然而到今天来看,却无一不是逆天而行的、可笑的愚顽游戏,其后果则是经济社会长期落后,文明进程严重受阻,人们自豪地挣扎在自己制造的苦难之中。
儒教的人之初性本善误导了中国文化。在中国,由于把人性的恶责推给了社会,放松了对人的自省要求,所以,人们心性深处的恶的本质,不仅从没有受到过自觉的触及,还不断地在被掩饰、被纵容庇护,不仅从没有对人们进行过宽容的启蒙,还不断地在激励仇恨争斗。比如煽动嫉恶如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等。十年前的旧仇宿怨,十年之后早已是雨过天晴、风和日丽,仇恨却没有淡忘,还要将其勾起再起杀机,再去毁灭新生活的人,被讴歌为君子,试问文化在弘扬什么!所以中国人记仇成癖、结仇成风,报仇雪恨是做人的道德责任,总是陷在陈年旧帐里、纠缠在过去的恩恩怨怨中翻来复去,十年之后仍不消散。同态复仇的原始狂热,对所谓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亡国之耻的不计代价的报复,把人性扭曲得都不如兽性了,因为野兽在攻击外敌时,是把保护自己作为前提的。
仇恨需要宽容。仇恨和疯狂虽然可以伤害他人,却不一定能够毁灭他人,但不可避免地要毁掉自己。如同“人肉炸弹”,一旦引爆,能不能炸到别人要看别人的造化,自己是绝对完蛋,所以,打击别人与伤害自己是无法分开的同一个行为。记仇是对既有事实的纠缠,耿耿于怀,陷在过去的阴影里拔不出来,既危害社会,挑衅他人,又牺牲自己。十年的发愤图强,就为陈年旧事而毁于一旦,用以造福享受可以提高多少生活质量,难道还不足以冲抵过去的委屈,并回应曾经给你施加委屈的人吗?何必还要打破平静咄咄逼人,逞匹夫之勇又起争端,延续仇恨争斗,给自己争来再被报复的新仇,为子孙种下祸根,古人都慨叹冤冤相报何时能了的混乱,人们怎么就把持不住!人做恶事上天会给惩罚,试看犯了罪的人或受刑罚,或遭追捕惶惶不可终日,就是天给的报应,人何必要为报仇去作恶而遭天惩。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赌气不是能干,认输也不是无能,一笑泯恩仇才是真正高尚的君子,才是潇洒风度的雅士,报仇不止不过是心胸狭隘的野蛮冲动。
好坏是非需要宽容。世上本无所谓是非,是非不过是因人而设、因时而异的认知而已,同一情事,对你是好,对我可能就是坏,在你为是,在我也许就为非,今天为是,明天也许就为非。即使是公众认同的是非,即所谓公理,也不一定就是对的,因为真理握在少数人的手中。在不涉及自己的利益时,好坏是非就只是一个价值观问题,换句话说,不过是一个看惯看不惯的问题,怎么就让你心起仇恨,要嫉恶如仇!你一个局外旁人,看不惯时自我回避,自做自事,凑什么热闹仗什么义。即便要抒发你的正义感,为什么不能善意劝解、据理指点,而要嫉恶如仇,介入争端去制造仇恨,掀起更大的争端,把人们卷进报仇不止的血腥之中戕害生命,这理性吗?
爱憎何须那么分明,为什么好坏就一定水火不容,为什么不能模糊一些、宽容一些。水火都并非绝对不容,小水尚能为大火助燃,同是人类,对仇人网开一面又如何,为什么要赶尽杀绝那么恶毒。正义与邪恶都是在维护各自一方的利益,都使用着同样的手段,本质上并无任何差异,头脑简单见识粗浅的人才凭着朴素感情去判别好坏,才跟着别人去起哄(所以叫做瞎起哄)。几千年的扬正抑邪,不仅没能消灭邪恶,还带给了人间无尽的灾难,这正义与邪恶又有什么区别。2004年11 月29日《京华时报》报道:11月27日晚,在北京顺义区白辛庄村顺义国际学校对面的一家小录象厅内,五六十名正在看黄碟的民工突遭警方检查,民工们撞倒小屋的石棉瓦墙逃离时,二十余人慌乱中跌进深达6米的化粪池,两人被淹死。这个案例中,警察无疑代表正义,看黄碟无疑是邪恶,可是,没有警察的正义就没有二十人跌入粪池、二人死亡的巨大灾难,那么究竟是谁在危害社会!
随着时光流逝,到以后回顾,从前的正邪不过是博弈争斗中的双方而已,何必那么强调。我们今天去认识刘备、孙权、曹操,李自成、袁崇焕、皇太极这些当年的死敌,谁是正义谁是邪恶?当年抵制日货、抵制洋货时,日货洋货是不容置疑的邪恶,可今天却要引进外资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当年的爱国难道不可笑吗?当年那块周口店的北京人头盖骨化石,日本人美国人都想要,那些可爱的正义之士们拼却多少生命去保护,结果是人亡物毁不知所踪。设若当年被邪恶的日本人美国人获得,他们定不会将其吃掉,也是要作科学研究,研究的结果必然公布,我们不照样享受成果吗?正义者们却使之同归于尽,我们今天应该从中得到什么感悟与启示呢?有人说民族主义是愚蠢的,真的很有见地,其实爱国主义又何尝不是, 善良的人们也许没有注意,曾几何时,有多少投机分子在爱国主义的旗号下中饱私囊。人类的进化是远离野蛮珍爱生命,既然邪恶永远挥之不去,又何必那么苦挥不已,为什么不让他们和平共处各自经营呢?模糊看待社会矛盾,理性处理人际纷争,宽容各种社会存在,克制感情用事和意气冲动是人的基本的文明素质。
错误需要宽容。生活中,人人都在犯错,却人人都不宽容别人的错误,人人都千方百计为自己的错误开脱辩解,人人又都喜欢扭住别人的错误不放,反映出人的丑陋与骄横。任何一个错误都是各种情况、多方原因共同作用下的复杂结果,个人的过失不过是其中的部分因素,能有多少责任。并非所有的错误都只会产生坏的结果,也并非所有的悲剧都是由错误酿成的,许多当时的错误恰是久后的福祉,歪打正着、因祸得福的事例不胜枚举,而许多当时的英明作为却铸成历史大错。错误不过让人当场难于接受,其远期后果尚未可知,为什么不可以宽容。时间会稀释错误,历史会化解一切错误。刘备孙权曹操,无论哪一个完成统一,以后都要统一隋唐,李自成袁崇焕皇太极,不管是哪一方获胜,最后都要终结于皇帝被打倒,折腾什么!社会只按自有轨迹前行,个人何必背负那么重的责任,人们又何必总是要归咎某个个人。
社会生活需要宽容。世间的事无法简单判定好坏,很多事根本就无所谓好坏,并且,社会的文明程度越高,生活中的好坏界线就越模糊。站高一级就看宽一片,视界不同,景象就会迥异,不能仅凭眼前的直观印象与感觉,就简单地作臧否。尤其是新事物,要给其一定的表现与发展空间,让其完善,同时也作为审视最终结果的缓冲区。曾经的玩物丧志、游手好闲,今天却成为休闲的倡导。曾被视为洪水猛兽的电子游戏,今天也成为国家扶持的朝阳产业。人们谈之色变的早恋长期受到不公正的声讨,其实,早恋何尝不是男女之间的一种人生练习,凭良心说,谁没有过早恋欲念,又有谁因为早恋变成了妖魔鬼怪。有早恋经历的男女,将来选择人生伴侣时,会更有经验教训,更懂得理性与合适,更少随意与冲动,更能拿得起放得下,不会一见异性就心动难抑无法自拔,从而减少失败婚姻和痛苦人生。并且,少男少女相恋还是排遣过剩精力、打发空闲时光、调剂枯燥生活、倾诉内心世界的一项活动,完全合乎人性。试想孩子们除了读书还有什么能做的,麻将、电子游戏、卡拉 OK、喝酒吗?与大人交流吗?都不行,现在连上网也被禁了!这样的情况下,早恋还有必要大惊小怪吗?制止不是在作孽吗?又真能制得止吗?
我们把新闻作为打神鞭,除娇纵了记者的特权德性之外,就是殃及池鱼。新闻就是一看而过的新闻,不过茶余饭后的话题,不同于政治观点,尽可高谈阔论谈古论今,何必扭住不放。社会的负面社会去调理,记者不是救世主,宗教才是救世主,我们都不是,何必定要与人为敌。即使是不同的政见也要宽容,允许自由发表、自由争论,哲学还需要谬论才能够发展,动辄封杀是虚弱而不是强大。无所顾及的半岛电视台并没有使卡塔尔亡国。还有灾祸,不论天然的还是人为的,是劫数就在劫难逃,小心点就是了,何必计较到因噎废食。我们为了安全禁了烟花爆竹,禁了龙舟赛,禁了探险,禁了一切可能犯险的事项,可照样在死人。生活方式和生活范围的封闭,小孩子都没有了野性,没有了自由与活力,没有了涉险顽皮的经历,长大后还有故事吗?还有应付艰难险阻的心理准备吗?这中间的得失正人君子们衡量过没有。英国可谓文明国度,险象环生的追逐奶酪大赛却持续二百年不断,更不用说西班牙的斗牛、奔牛。我们不是要与国际接轨吗?假洋鬼子比真洋鬼子还讨厌。比如播放音乐收版费,你的音乐如果没人播放你又向谁去收。把公斤改叫千克,把吨改叫千千克,把度改叫千瓦时,岂不是化简为繁的假老练吗?把万伏改叫十千伏,就简直是滑稽搞笑了。象公斤,既能表示千克,又能反映与市制的关系,还合乎习惯有什么不好,翻译名词哪有什么国际通行不通行的,我们的正人君子们何时才能翻然醒悟,不再去好心办坏事!
中国文化总是力图把社会搞成无菌的真空,这可能吗?如今的医学高度发达而人人都在追求优生,残障儿却在不断降生。生活真要成了真空,人们还有免疫力吗?不摔跤怎能学会走路,不涉险怎能学会游泳,我们在怕什么。人妖与性宽松没有使泰国亡国灭种,赌城澳门也没有人人家破人亡,我们何必那么紧张,对自己的免疫能力如此没有信心岂不可笑。就说赌博和色情,其实都是人的天性,人人好之,可以说是大众的喜好,可是人人又都在谴之,究竟我们是在亏心还是在亏人。我们是根据什么来判定其为坏,为什么我们可以接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灭绝人性的战争,却不能接受发自人性、人皆好之的赌与色,社会为什么就不能尊重大众的喜好,有没有平心静气地思考过,赌与色怎么就危害了社会?赌博输了钱会引起家境困难,那么驾车出车祸破财更惨,况且车祸导致成千上万的伤亡,其恶果远非赌博可比,是不是也要禁止驾车;经商作生意多半是亏本失败,较之输赢概率各半的赌博风险更大,是不是也要禁止经商!虐待家庭成员都不告不理,输自己的钱为什么要用公权去处罚,至多也只该是禁止用公款或者其它非法所获的财物赌博,一刀切的理何在。
中国迫切需要改变看事物想问题的角度和方法,正常现象不一定就是好,非正常现象不一定就是坏,不好的甚至坏的也不一定就要斩尽杀绝,鸡鸣狗盗各有其用。在我们的生活中,轻率地相信并因袭老规矩、不经深思就否定非正常的、不好的东西的事例太多,这不是文明,更不是进步。我们每天都在设禁区,每天都有新的被禁项目,以至于人们的生活越来越不方便,这样下去,不知道还有多少空间留给人们。
人际关系需要宽容。人各不同,各人有各人的生存能力和生活背景、生活际遇、生活目标,都要维系生存,所以人生多艰。有人张扬,有人低调,有人咄咄逼人,有人和善亲切,是各自的性格、各自的经历与生活状况使然。有人自幼心地宽厚,有人则曾经沧海难为水,到老到死都不改狭隘刻毒的歹性,这甚至可以说是天生的负面人性,看不惯怎么办。你看不惯别人,别人也看不惯你,没有宽容必然产生内耗、产生冲突,谁也不让着谁,谁也不后退一步,争斗就无法避免。争斗无胜者,最终的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小隙酿奇冤,落为人生遗恨,历史笑料。赢了、胜了又能如何,不过是活着,可是失败者也还在活着,有所得必有所失,平衡是打不破的,这胜、这争斗又有什么意义。世上的事永远都是当时互不相让,表现出锱铢必较的认真和残酷,可是到久后再说起时,却都不过只是一句笑谈,何必呢!什么都看不惯其实是逆反心理,是不健康的,遇事想想再发言,实在看不惯时自我回避,学学孟母三迁,不要动辄挞伐,不必抱打不平意气相争。法律保护守法的人,上天保护善良的人,天不亏人,所以吃亏是福。与平息纷争避免冤报仇杀获得平安相比,吃点亏忍点气受点委屈算得了什么。
世间的事因人而异,站在自己的地位去品评周围、指斥他人,把自己的生活方式、价值观念强加给别人,既不合逻辑又不合情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这是上天给定的,上天让一个人活着,就会给这个人以活路,我们有什么资格赶尽杀绝。损人不利己是缺德,为了不利人而放弃利己是造孽,会受到上天的惩戒。心境要自我平衡,莫要太计较,人有邪念失去反会更多,贪欲最终是要付出代价的。善恶终各报,听不懂咒骂揶揄,能笑咽一口气的是大度,不是麻木。麻木也没什么不好,所谓麻木,是消除了自卑心理,克服了神经敏感的健康人格,是进化了的文明风度。
中国太需要宽容。中国人并非善类,恻隐之心淡漠而报复倾向严重,总是在被人虐待之中又去虐待他人,十年的媳妇熬成婆,几十年的痛苦体验没能唤醒它们的善念,一朝成婆又会去欺压儿媳。这样代代因循了几千年,足见原始的野蛮已成为人们的生命习性和生活习俗。一个缺乏宽容的民族,人们相互挤兑,用自己的双手为自己制造生活的麻烦与困难,是人性的反动和文明的低下,与今天飞速发展的现代文明反差日益剧烈。响亮地提出宽容的倡导,对人们进行宽容的启蒙已经刻不容缓,否则将会阻滞社会的继续发展和文明的持续进步。随着文明程度的不断提高,社会生活中的好与坏、是与非、正义与邪恶界线将越来越模糊,人情将越来越淡漠平静,这是认识水平的提高和生活环境压力减轻的结果。社会生活需要平淡无奇,人际关系需要相安无事,需要利己不害人,需要宽容。宽容他人不是关心他人,更不是理解他人,关心理解容易滑入探窥他人隐私、干预他人生活、引致他人紧张的歧路,是人生缺乏安全感的根源。多管闲事是闲极无聊的排遣,和心术不正的介入,所以,无聊的人才做好事,有欲的人才当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