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牛兄的>有感
我和牛兄在中俄政治经济改革方式上,有过一次非常有益的讨论。后来,牛兄撰写了>长文,分回贴在和他自己的博客里。
去年11月,他提议继续我们讨论的话题,并建议我先读一下他的大作。我当时答应了。但因为出去玩,写游记;争论文革和挖红楼,就把我答应的事拖下去了。每次在网上遇到牛兄,总觉得不好意思:我像是欠了债又赖帐的。
总算定下心,认真拜读了牛兄的>,受益的确很大。牛兄视野开阔,思维慎密。长篇宏议,精彩叠出。我知识范围有限,无论如何,是无法每篇都做回应的。就拣选几章与我们当初争论有关的,谈些读后感吧。
“早在一战以前,俄国已经是工业强国之一,已经进入了全球物质循环系统里边,而中国实际上是改革开放以后才进入全球物质循环系统里的。所以,争论中苏两国改革孰优孰劣在一开始就缺欠可比性。但从全球物质循环角度来看,其优劣胜负还是有可评可点之处”。
“当今经济基础是全球物质循环,但国际政治还停留在农业时代,即人类没有一个与全球物质循环对应的稳定的代表人类共同利益的全球社会和政治秩序。冷战时期,美苏争夺的是谁的全球政治模式能够主导全球物质循环,苏联解体以后,美俄的矛盾,有回到了一次世界大战之前。美俄的矛盾,成了同在全球物质循环中间,在基本上是美国主导的国际政治秩序中,为各国利益各自争夺更大的物质循环份额。及苏联政治改革只是恢复了俄国国际政治普通一员的地位”。
引自
牛兄提出了一个概念,“全球物质循环”,我理解为全球化的资源占有,商品销售,科技传播,资金流动的大市场。我认为这是一个很新颖,很形像化的概念。中俄在各自不同的改革中,以新成员的角色,加入了这个循环。这是对的,是符合中俄各自的国家利益的。
但要由此要分辨出“中苏两国改革孰优孰劣”来,我认为尚有可商榷之处。
我的理解是,我们可以分三个阶段来看俄国(苏联)。一是一战以前,俄国虽然比中国(满清)工业化程度高了很多,但在世界列强中,尤其是与主宰欧洲的强国英国,法国和德国相比,相差得很远,还算不上“工业强国”,只是个相对落后的农业国。俄国在海外没有殖民地,只是霸占些邻国的土地,如满清。为旅顺口派个庞大的舰队到远东,却被新兴的帝国日本打个大败。所以,它基本是内陆和地区性的。强调这点的意思是说,在当时的“全球物质循环系统”里面,俄国只能占极少的份额。(图像是一个大圆内的一个小小的圆,或与大圆相交的一个小圆)。
第二阶段是十月革命到二战,苏联存在于一个封闭的自我系统里,基本与资本主义世界保持着平行的经济关系。有点向我国经济恢复时期,自给自足的经济模式。不同点在于,我们的经济恢复时期尚有苏联老大哥的援助,而苏联的经济恢复时期,靠的基本是自己的力量。经过二十年的努力,它强大了,但却是孤立在当时主流系统外的异军。(图像是在大圆外的一个小圆)。
第三段时冷战时期,苏联建立起了一个以它为中心的大帝国,是一个独立于西方自由经济体系的另一个“物质循环系统”,或用牛兄的话说,是“争夺谁的全球政治模式能够主导全球物质循环”的系统。东欧的全部,中国的一部分,以及朝鲜越南等亚洲国家,都是这个系统中的成员,有一定的经济实力,但远不是西方的“物质循环系统”的对手。所以,在长达四十年的和平竞赛中,它输了;而且,输得很惨。苏联的解体,就是这场竞争的直接后果。(图像是相交的大小圆,这个小圆比过去大了不少)。
从以上的分析可以看出,俄国(苏联)从来没能成为以美英为首的西方“物质循环系统”的真正成员。我的观点是:俄国是在苏联解体,经过改革后,进入到以美国为主导的“全球物质循环”中的。所以,尽管中俄的经济基础不同,国力强弱不等,但进入到这个系统,可谓“异途同归”。若说“俄国的国际地位倒退一百年,而中国的国际地位从无到有,从弱到强”,应不是中俄改革后的真实情况。
另外,是否象牛兄所说的,中国已经“取代了前苏联的地位成为与美国竞争国际
秩序模式的对手”,也有值得商榷的余地。从两个方面看,一是实际状况:中国的经济是在突飞猛进的发展,但中国真正具有的经济实力,不要说现在,就是再过二三十年,也不一定完全超过现在美国的水平。二是战略策略上的考量:在一个由对方定游戏规则的竞争中,过早地暴露自己的实力和目标,只会给自己带来战略上的被动。邓大人要我们几十年“韬光养晦”,就是这个意思。
最后,关于“苏联政治改革只是恢复了俄国国际政治普通一员的地位”这个论断,在没读到牛兄更多有关论证前,我还是坚持我先前的看法,俄国的政治改革,为俄国的经济复苏,成为真正的巨人(而不是象苏联那样的泥足巨人),铺平了道路。
今天就说到这儿,下次再谈,下次想谈谈对牛兄文章中有关民族主义问题的体会。
更多文章在“红痴史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