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四碎片,跟政治无关
六四时,我们大院儿住了一个团的戒严部队,隶属山西64军。把游泳池旁边的大楼紧急腾空,让给子弟兵住。我们这个院虽是部队但毕竟不是野战军,平时除了看到警卫排摆弄摆弄半自动步枪,大院儿的家属谁也没见过成群结队实枪核弹、军纪威严的兵。开始的一个星期,双方都保持距离感,老人和孩子们只是好奇地远远的围观,看兵们训练。等到了后来,熟了,每天吃完晚饭正是夏天散步、遛弯儿的时候,戒严部队也是自由活动时间,大妈大叔们仨一群、俩一伙的跟当兵的唠上了,当然少不了对学生表示同情、对部队开枪大发牢骚。大兵也有怨言,记得和几个伙伴一起同战士聊天时,一个战士说:“我们从门头沟进来时,砖头跟下雹子似的,很多战友都负伤了,有一个坦克机枪手被砸死了,临时时已经站不住,几个战士架着他走,他只跟班长说了一句话就不行了,眼泪还在脸上。-----班长,下辈子我再也不当兵了”。看着小战士质朴的脸,我当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悲哀。他们都是18、9岁,刚刚离开爸爸妈妈。
士兵们吃完晚饭,有些不愿散步的就待在楼里,看泳池的人游泳,大楼的窗户上远远望去趴满了无数个小脑袋,甚是壮观。那会儿还不兴比基尼,不过,那么多女孩子的泳姿也让大兵们看傻了:)
有几件事印象挺深的。一是部队入住第2天,把大院所有的马路打扫的一尘不染,用白漆刷上边线,有台阶的刷上台阶线。俨然象一座大的营房,感觉野战军的纪律真是非常严明。还有,看他们练单双杠,小干部在旁边一脸严肃地监督,每个士兵都必须在杠上完成几个大回环及若干动作,大学玩过单杠的都知道,没把子力气和一定的身体素质真的不容易。部队快撤出时,院里三产有8个外地女工跟当兵的好上了,期间有两个当兵的因为夜不归宿被团里给了处分,呵呵,当兵的也是人啊~,全世界哪儿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