凋零的“郁金香”-澳洲部队在中国(续四)
在进入中国近一年的时间里,这支澳洲大兵部队未参加过任何一次的对日作战,除了其中的个别队员曾经参与过一次当地突击队的外出侦察任务之外,他们恐怕连日本人的面也没有照过。他们唯一可以自慰的是,利用其从缅甸携带来的爆破工具和侦察器材等,给这些游击部队做了些培训,并指导了这些士兵如何操作迫击炮等技术;同时,英军的医疗小分队,尽其所能,为中国士兵(当然也包括这些澳洲大兵)及当地老百姓提供了医疗服务。
这支部队士气低落,无所作为,恐怕是令其被召回的最直接的理由。至于导致这支部队毫无建树的原因,有中国和澳洲两方面的说法。
中国国军游击军(突击队)的最高指挥官李默庵将军在其回忆录《世纪之履:李默庵回忆录》(李默庵口述,刘育钢、高建中编写;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1995年10月版)中,对这支澳洲大兵部队的评价非常之低:这支部队的官兵大多由英联邦在海外的商人、牧师及传教士等组成,职业军人很少。尽管他们随身携带来了一些爆破侦探设备,但却不是训练有素的军人。他们态度消极,无心训练,纪律驰废,然而却看不起中国人,索求太多,难以驾驭。他们制造的麻烦远多于其工作效率,更严重的是,他们强入民宅,任意拿走财物并强奸妇女。从上面(之三和之四)披露的几张照片看,其军风纪与为其担任警卫之责的突击队士兵相比,确有差距。
(有兴趣者,请参阅该书。)
而按照这些澳洲大兵和英军的说法,他们面临着的一个首要困难是沟通问题,这不仅仅表现在语言的交流上,还体现于对训练的方案、计划和实际操作等方面的理解上,虽然事后有人指出,中国的这些游击突击队对敌情的了解和把握远较这些澳洲大兵要深入和实际;同时,军令和纪律的要求也不同,从而造成相互间的诸多误会与扯皮。其次,这些澳洲大兵的胃实在无法适应中国的这些食物,以致于他们几乎都时刻幻想着得到澳洲食物来果腹(是否湖南和江西人吃辣的习惯以致于让他们见到中国饭菜就发怵?)-这样一来,哪里还有心情去训练呢?再次,这支部队横穿中国的西南部和中部地区,大部分官兵饱受瘴气、疟疾、痢疾和伤寒的困扰,其中一人甚至在过江西铜鼓时,染病身亡-这也算是在与中国人民共同抵抗日本帝国主义侵略中“光荣”的澳洲人吧(这与八国联军时期,澳洲大兵未在中国战场战死,而是病死,颇为相似)。这种状况使得他们相当的士气低落。最后,他们不愿意由中国人指挥(这与李默庵说的一样),从而使得他们无所事事。
无论是哪一种解释,显然结论都会与英军当时在中国的指挥官得出的一样:英军的部队(包括澳洲大兵)对中国抗战的贡献微不足道。
由此,我们也可以说,澳洲大兵的这支“郁金香”,未开就凋零了。
这是1942年10月29日在云南昆明机场的运输机,郁金香部队将搭乘这架运输机前往印度。
尽管郁金香部队在中国毫无建树,但澳洲军队还是有部分人员留在中国,加入陈纳德的航空队(飞虎队),飞越“驼峰”,为中国抗战运送军事物资。下面二张照片就是澳洲空军人员在昆明所照:
澳洲空军中尉爱德华1944年摄于昆明西山龙门,面对五百里滇池。
1945年4月,昆明,几位澳洲空军人员。
无论如何,在中国抗战期间来到中国,参与了中国的抗日战争,就是对中国的支持。对于在中国期间染病身亡的澳洲大兵,谨在此表示深深的哀悼和敬意。下面是这位大兵在香港的墓地:
另外,还有一位郁金香部队的莫尔中尉,回国后,参与新几内亚对日作战,并在战后参与解救了被囚禁在日军设于新不列颠的战俘集中营的中国战俘(关于在新几内亚的日军战俘集中营的中国战俘问题,将另文介绍之)。让我们也对这位澳洲大兵表示敬意。下面是莫尔中尉在新几内亚值勤时的照片,跟在其后者为新几内亚土著志愿兵。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