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梁邦楚先生作品的一点启示

在 传 统 的 基 础 上 创 造

——看梁邦楚先生作品的一点启示

鲁 虹

作为一个高度发展的画科，中国的花鸟画在漫长的发展历史中已经形成了十分严格的程式规范、例如，它对笔墨的处理、腹图的处理、造型的处理都有着极其严格要求。因此，如果一个花鸟画家不下苦功去学习传统的程式规范，不达到运用自如的地步就谈不上继承，更谈不上发展。从梁邦楚的作品中我们得知，梁邦楚是一个对传统花鸟画程式规范掌握得十分到位的艺术家，不过，梁邦楚又绝不是一个泥古不化的人。因为他深知，一切表现程式只有在变化中才能获得存在的价值和活力。梁邦楚的高明之处便是∶努力按照当代人的视觉经验去逐步修正传统花鸟画的程式规范，这使得他的花鸟画既体现出了传统花鸟画的特殊表现逻辑和审美假定性，又具有新的审美特点。
我们知道，从本世纪30年代起，以岭南画派为代表的水墨画家，就开始借鉴西画的一些艺术经验改造传统水墨画。至今，学步者可谓多多。从整体上看，这种尝试在很大程度上拓展了传统水墨画的表现范围，满足了现代人新的审美需要。但遗憾的是，在一些过分追求西画效果的艺术家那里，水墨画被弄得面目全非了。我在这里绝不是要批评岭南画派的改革方案，而是想批评一些过分照搬西画效果的艺术家，这些人由于对传统缺乏研究，以致没能从水墨画的特点出发去消化外来艺术的经验。我觉得，在这方面，梁邦楚的艺术实践是非常值得称道的。“得水图”是梁邦楚先生于1990年的创作，在这幅作品中，鸭子与柳枝的造型都是由写生转化而来，完全突破了传统的程式手法，显得真实、亲切、动人。当然，梁邦楚的成功之外，显然不在于他强调了写生在水墨画创作中的重要性，而在于他很好地将写生的印象转换成了十分地道的笔墨结腹，也就是说，他画中的笔墨既表现了对象的神韵，又有着不依对象而存在的独特审美意味。很明显，没有深厚的传统功力，没有对生活的深入研究，他是不可能使传统程式向新的方向发展并获得新品格的。另外，在色彩的表现上，梁先生也突破了“色不碍墨，墨不碍色”的传统规范，比如，鸭子的羽毛和柳枝就是按色墨相混的方法画出来的，结果既突出了笔墨的特殊表现性，又十分接近我们的感觉。梁先生用他的作品说明，对于传统程式不仅要创，而且要守，在这两者之间，人们应该保持一个度∶一方面不能把传统的程式当作神　的、僵化的法则去看待，另一方面又不能把传统的程式当作创新的包袱完全推开。其实，传统程式既是严谨的，又是灵活的、多变的。只要艺术家以传统程式为基础，然后结合自己的感受，去交替使用和发展创造，完全可以使传统程式焕发出新的生命力。
梁先生是我老乡，我又是从《中国法制报》上一则有关他的绘画被骗案才知道他的，他的画深深地令我感动。我感到最大的遗憾是，人们对这位艺术家及其作品宣传得太少，研究得太少。得知他的画册将要出版我很高兴，因为，这意味着他的艺术成就将会发挥更大的作用。
1999年2月于深圳东湖
摘自《江苏画刊》2000年第七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