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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三十年(五)

叫他“随意”,是因为不愿受任何“八股文”风式的约束,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喜怒哀乐,麻辣甜酸,都由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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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高考三十年之感慨 
X – 于是2007年夏末 

 

O.  引子
. “不是又把我们贫下中农的子女排斥在大学外了吗 
. “你还想不想考大学                                                                                      
. “我肯定考回来了 
.  注意一下这个地方 

 

.“遭了! 忘了打标点符号 

 

上一节简单的叙述了1977高考前的几个礼拜一直到入考场,得到了诸多朴实善良人们的帮助,顺顺当当的走出了考场。贫下中农没有多少文化,但他们向往知识,尊重文化人。只不过祖上投生的时候,走错了地方,世世代代就此扛上了“三座大山”,毫无机会。

 

记得把最后一科的“理化”试卷一交,顿时是如此的轻松,心里反而觉得踏实了。度着方步,悠斋游斋的同几位顶熟的知青朋友走到了小茶馆。几位小兄弟可能觉得这两天的考试的时间还短了一点,坐到茶铺头还喋喋不休的把考过的东西翻出来回味,非要给我对对答案。我是懒心无肠,一点心思都没有,最后干脆告诫诸位,“考完就脱手了,不要东想西想。对就对,错就错,铁板已经订钉,何必硬是要捡个鹅卵石按到心口上,闷毬得慌呢 ?” 其实我的心早就在“Z师傅”的“烂馆子”了。对,今天晚上要整一个“肝腰合炒”。

 

说起来有都点不敢相信,这穷山恶水的“夹皮沟”里面居然躲了一个“国家”级的厨师!蜀国真是藏龙卧虎哦!

 

“Z师”做得一手好川菜,就是素炒一份厚皮菜,火侯也是恰到好处,吃起来是有盐有味,晕菜就更是莫得说的了。第一次品尝“Z师”做的宴席是在下乡快一年的时候,到区上去开所谓的“知识青年先进代表会”。说起好笑,“甲乙丙丁,戊己庚申”,书记偏偏点到了“卯”,我 这个不上席的“散眼子”。看来平时帮他写点汇报稿还是占了些“先手”。我呢,也乐得,正好到外面去躲一个礼拜的“禅书”。虽然只有二十来个知青,开饭的时侯总不会少于五,六桌,县里的,区里的,是人不是人,一大仆郎子,都来饱口福。“Z师”主厨,中午都是“色,香,味”皆上品的大菜,八菜一汤,且一个礼拜几乎没有重复的菜。当然了,“Z师”也是想给我们这些城里来的人显显手艺,这可以从我们称赞他时,他脸上露出的得意劲儿看出来。当时的感觉是,“Z师”的菜一点都不比成都的“耀华”,“芙蓉”逊色。

Z师傅”早年曾是中国的厨师团的成员到过好些国家培训厨师,随后又在好几个住外使馆做大厨。不耐寂寞,还是回到了这山清水秀的穷乡僻壤,融融其乐。那时候,到“Z师”主厨的“烂馆子”去炒两个菜,实为一种享受。这也是高考后,我又在区里多呆了两天才回生产队的绝佳理由。

 

从茶铺出来,到“烂馆子”,屁股还没有坐热,就看见本公社的回乡知青“小W”,脸红筋涨的同几个不认识的知青找了过来。一问,知道他们也是成都一院校下到这里的,在另一个公社。其中一位脸上略有些傲慢的,毫不客气的问我,“你有没有做今天理化考试那道物理力学题 ?” “你啥子意思 ?” 我反问道。“小W”赶紧出来打圆场。原来,下午考试结束后,这几位仁兄在考场外扯了个场子,评讲考题。至此,还只有那一位仁兄会做分数最高的那道力学分析题。可能没有遇到对手,这位兄弟称他可能是这个考场唯一会做这道题的考生了。“小W”听后有点不服,就说我们公社的“老X”肯定会做。于是乎,就找上来了。听后,虽说觉得有点无聊,但还是接了招。“答案是啥子我的确是记不清楚了。”  我说道,“这样吧,你给我讲一下水中那个物体受到那些力的作用 ?”  这位仁兄就一,二,三,四,,把那些受力给叙述了一遍。稍微犹豫了一下,我还是决定点醒他。“基本上是对的。不过,你好像是漏掉了浮力。”  他也是一个聪明人,一听我说完,马上就明白了,脸上一阵呛红,继而发白,悻悻离去。我能体会此时他的感受,如同嘴里飞进了一个苍蝇,不仅没有吐出来,反而把它给嚼烂吞了下去。后来听说他去了一所省外的重点大学。哦,“肝腰合炒”上来了,真香。有了这一小插曲,吃起来硬是香。

 

其后,我又回成都小住几天,在茶铺头听老江湖们摆了很多朋友间高考的趣闻轶事。有一件我是终生难忘,任何时候提起都会觉得像是刚刚吃完“麻,辣,烫”,回味无穷。略改了一下时间,地点和场合,饕餮读者,以增加趣味性。真理嘛,“放之四海乃皆准”。

 

话说“老三届”考生李可娃,“文革”中别人都在“破四旧”,他老兄却躲在隔子间里“攻四旧”。对祖国的古文化着了迷,尤其对中华的古文字更是如痴如醉,满脑子都是“甲古”,“金文”。几年下来出得门,读古书万卷,学问是有了,架到鼻粱骨上的眼镜也更具特色。不说那眼脚架子常年都是用麻绳子挂到耳朵上,但说眼镜片子就比中医学院的老药瓶子的底底还厚,一圈又一圈。无赖生不逢时,多年来一直在一街道生产组舀饭吃。虽然不像另一位攻英文老兄那样,拿起挫刀就不停的重复唠叨,“H”,“A”,“R”,“D”,“HARD”,,一遍又一遍;但李可娃干活儿时,嘴里虽也是唸唸有词,只见腮帮动,不见声音出。无怪乎厂里的人都说俩人有神经病。当然,1977 年高考的春风也吹暖了李师兄的心窝窝,“我李可娃出头的日子到了 !”  凭借这么多年的修练,单手丢翻“黄老邪”也不足为奇!高考后,众人从李娃的得意劲就晓得他娃肯定莫问题。稍微一提考试之事,都是“小菜一碟”,“易如反掌”。一天,几个老江湖又凑到一起,在茶铺头神侃。突然间,众人发现李可娃神态诡异,眼睛发呆,口水流到下巴上了都浑然不知。不晓得这娃是不是又在做白日梦和“周公”对酒当歌,吟诗作赋;还是鬼游到了“殷墟”的祭祀台,正捧着细长的脖子看有没有把自己的脑壳耍脱。众师兄弟还正揣摩着,只听李可娃大吼一声,

 

“遭了 !忘了打标点符号 !”

 

 

大家都没莫名其妙,赶紧靠拢看是啥子鬼附在他娃的心口上了。弄明白后,众人是捧腹大笑,“老夫子棋艺虽高,但还是看漏了一个大官子 !”  原来李可娃这个时辰骤然回过神来,想起他语文试卷上那洋洋万言的得意之做,通篇居然忘了打标点符号!

 

李可娃是读古文读迂了,思维方式都是文言文,所以作文不加标点符号乃正常之举。可以肯定,文章中“之,夫,者,也”断言是少不了的,不混杂几个“甲古文”,“金文”之类,就是改卷老师的万福了。李可娃后来跟一位历史系的老古董教授读研究生,现在虽然仍“囊中羞愧”,但不失是国家的“栋梁”了。而那一位拿起工具就背“HARD”,端起饭碗就背“EAT”,几年下来背熟了整本牛津大字典的“神頭”,很早就到了漂洋过海到了北美,不知是否腰缠万贯,但的确是干吃“烂钱”的律师活好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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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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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续)

 

. “这一车人可是国家将来的栋梁哦  
.“信不信, 我要在政审上给你画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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