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ST IN 上海(长篇连载 – 28)

朱伯伯和朱师母看到小佳和爸爸，慌忙迎上来，一边接过佳佳爸爸手里拎的香蕉，一边对自己家的一摊子乱七八糟表示不好意思。到处乱糟糟且不说，一进门就能感觉到朱家的气氛不大好。小佳心里有点不安，她没敢告诉爸爸晶晶发生了什么事。

大人们在说话，小佳到角落的小床上去，挨着晶晶坐下。晶晶倒是显得蛮平静了，在叠着衣服，三枪牌的男式女式的保暖内衣，厚的羊毛裤，羊毛衫，手套，围巾，雨伞，毛线袜子。据说加拿大的冬天冷。她火速领了结婚证。没有来得及拍婚纱照，没有酒席，没有新房，什么都没有。小王已经等不及退机票先过去了，晶晶过两个月就跟去。

小佳看看晶晶的肚子，晶晶不提，两个人都不提。
小佳拉晶晶的手说：“走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去机场送你。”

那边朱师母突然开开门出去了，过了一阵又蹬蹬蹬跑上楼，原来她拿了存折去取钱。老朱从老婆手里接过钱，点了一遍，交到佳佳爸爸手里，自己叹口气：“嗨，老同学，这里1万块钱，管不了大用，我也只能帮你这么多了。我这里还有一个烂摊子要用钱，就不跟你多客气了，不然可以多帮你一点。嗨，不说了，养个女儿不争气，现在的小人，没办法，让伊去，随便伊去，我阿勿管了，我阿管不了。”

小佳和爸爸从北京西路出来，慢慢地走去车站。

等车的时候，爸爸眼睛看着车来的方向，很慢地对小佳说：“佳佳，你还小，有很多事情你暂时不能理解。你不要怪我们大人。有很多事情我们也是不得已的。你看晶晶的爸爸妈妈也是一样的。世界上最珍贵的就是自己的孩子。我不可能为了外婆牺牲所有的一切，但是为了你可以。你以后自己结了婚有了孩子就会知道了。”

爸爸说完这些话，似乎一下子显得很疲惫，一直到医院，他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徐强生，“小佳吗，我找你有事。你今天晚上有空吗？我要你开始工作了。我今天在某某某酒楼请银行的副行长吃饭，你一起来好吧。穿漂亮一点，穿裙子。8点钟到。就这样。”

酒席散了。徐强生亲自开车，小佳坐在前排，副行长坐在后排小佳后面的位置上。一只就手伸到小佳的脖子后面，先是撩拨她的头发，接着就放在她的颈背交接的地方。小佳浑身一硬，身体纹丝不动，也不说话，但是侧过眼睛看徐强生。徐强生，眼睛一眨不眨，直视前方，开车，嘴唇紧紧闭着，嘴角边两条深深的法令纹。

这个副行长也不知道是真醉还是装醉。开始大家都不熟，挺严肃的，后来小佳来了，他笑嘻嘻敬小佳喝酒，没想到小佳倒是不扭扭捏捏，敬一杯干一杯，大家大概都喝多了。车窗开了一点，冷，想吐，小佳拼命忍住。

送完副行长。徐强生把车停在路边，坐在车子里，伸手轻轻拍了拍小佳的手背。
“你今天晚上表现很好啊，很机灵。好好做！明天开始到公司来上班吧。今天晚了，我送你回家。你住在什么地方？”
“四平路。”
“哦，杨浦。高架过去便当的。”
徐强生没有急着开车，突然侧过头，偏着脑袋打量了小佳半天：“你比上次看到瘦了，脸色好像也不大好？”

说着伸出手来往小佳脸上摸过来。小佳慌忙躲开。徐强生缩回手，“我想你大概化了妆，擦掉才能看见脸色是不是真的不好？你有什么事情吗？有事情不要见外说出来，我想办法帮你。”

徐强生也有点醉了，动手动脚，但是说话的时候却又是一脸正经的，让人不知道是不是该相信他。
小佳看向窗外说，“没有什么事，谢谢徐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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