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到底会不会调整计划生育政策？
作者：水寒 daguokongchao@gmail.com
叶廷芳教授等29位政协委员的停止独生子女政策的提案成为2007年两会第一提案，响雷之后应该会下雨，人们对2008年人口政策调整充满期望。2008年中国到底会不会调整人口政策，笔者在2008年1月3日在《南方周末》撰文认为这种可能性非常大。程亚文在人民日报的《环球时报》和《国防报》上从国防安全等角度认为需要尽快调整人口政策。
随着两会的临近，海内外媒体都非常关注中国人口政策调整。2008年2月28日，路途社、美联社、纽约时报等国际媒体都报道中国将废止独生子女政策。给人们带来一线希望，很多网友兴高采烈。
但是，中国计生委官员2月29日立即又否定了这一说法，通过香港《文汇报》等媒体进行辟谣。给人们泼了一瓢冷水。
2008年3月2日全国政协十一届一次会议在人民大会堂新闻发布厅举行首场新闻发布会，政协大会新闻言人吴建民向全世界宣布中国在考虑调整人口政策。老百姓的胃口又被吊起来了。
但是政协发言人的这一宣布却又被国家计生委给挡回去，计生委官员说：“不清楚吴发言人是从何渠道得到相关说法，政协无论如何也代表不了政府部门”。全国政协宣布的如此严肃的事情，在国家计生委眼里似乎是儿戏。
3月5日上午十一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在人民大会堂开幕，国务院总理温家宝作政府工作报告。报告说：“稳定现行生育政策和低生育水平，提高出生人口素质，综合治理出生人口性别比偏高问题”。
不等媒体反应过来，国家计生委官员在第一时间就对温总理的这一说法进行了解说：国务院总理温家宝在政府报告中提出将“稳定现行生育政策和低生育水平”，实际上代表政府对近一段时间关于生育政策调整传言作了正式、权威的回应。 该官员说，中国不会调整现行生育政策，也没有研究是否要对现行生育政策作出调整，中国会稳定低生育水平。
国家计生委主任张维庆委员3月5日在参加全国政协十一届一次会议分组讨论发言说，由于上世纪70年代生人和80年代初出生的年轻人进入生育高峰期，预计在今后10年，我国生育水平将逐年回升，呈现出低生育水平下的生育小高峰。因此，我国现行的计划生育政策不会进行调整。张维庆强调说，计划生育国策现阶段绝不动摇。
从张维庆的讲话看，不但2008年人口政策不会调整，而且今后10年都难以调整。张维庆的讲话让人们再次陷入绝望。
张维庆同时指出，外界普遍认为中国的生育政策就是“一胎化”，其实不是这样。在城市，是一对夫妇生育一个孩子，双方都是独生子女可以生两个孩子；在农村，十九个省份是“一胎半”的政策，六个省份是两个孩子的政策；新疆是“二三四”的政策；西藏则没有生育限制。
根据国家计生委发言人于学军提供的详细数据：实行一孩的人口大概占35.9%，实行一孩半政策的占52.9%，11%以上的人口可以生2个或以上(9.7%可生2个，1.3%可生3个)。1000个妇女有359个只允许生一孩；529个妇女生一孩半，以性别比105计算，第一胎生271个男孩和258个女孩，生女孩的258个妇女每人可以再生一个；97个妇女生二孩，共194个孩子；13个妇女生三孩，共39个孩子。1000个生育妇女(其中630个妇女只允许生育1孩子)合计可以生1379个孩子，平均每个妇女可生育1.379个孩子(政策生育率)。现在至少有15%的不生育，那么实际上每1000个妇女只生育1172个，响应政策的话平均每个妇女只生1.17个孩子，不是一胎化又是什么？依照张维庆的逻辑，中国因为有少部分可以生育二胎就不能叫做独生子女政策，那么谁说中国是发展中国家？没看到中国有大量官员和商人挥金如土吗？谁说中国男多女少的？没看到那些官员富豪都养了一堆的情妇吗？分明是女人过剩吗？张维庆的真正意思可能是：中国不是一胎化，但是一孩子化（可以多怀几胎，但是只能生一个孩子，其他的堕胎掉）。
正因为如此，张维庆的“叫屈”引发现场一片笑声。
人民日报旗下的《环球时报》在其网站上抛出了“中国应该坚持独生子女政策吗？”的话题（http://debate.huanqiu.com/2008-03/67980.html），截至3月10日，1403票赞成“中国应该坚持独生子女政策”，6428票赞成“中国不应该坚持独生子女政策”，可见绝大多数网民认为应该调整人口政策。
3月6日在北京人大代表团的小组讨论上，全国人大代表、中国人民大学校长纪宝成认为计划生育所引起的诸多问题想（性别失衡、老年化、国防安全问题、家庭风险、独生子女教育难题、高昂的行政成本）都已成为直接关系民族未来和国家战略性发展的问题，他呼吁尽快调整和完善计划生育政策，停止独生子女政策。纪校长的提案在网易等多家门户网站转载，得到网民一面倒的支持。
温总理是以亲民著称，在两会之前还特意在人民网开两个贴征求建议：《把咱网友的智慧“晾”出来：我给总理支一招…… 》 ，《“两会”总理记者招待会 您有啥问题问总理？》。笔者在总理的两个帖子里都成功留了言，呼吁调整人口政策：
http://bbs1.people.com.cn/postDetail.do?view=2&treeView=1&id=84861755&boardId=1
http://bbs1.people.com.cn/postDetail.do?view=2&treeView=1&id=84843573&boardId=1
何亚福等其他网友也都在总理的帖子里留了言。
既然绝大多数民众都是要求调整人口政策，并且这些民意都已经让总理知道，人大代表也提交了提案，而总理又是以亲民著称，那么国家计生委对总理报告的解读就有问题。问题出在哪里？
总理报告的重点是“稳定现行生育政策和低生育水平”。而国家人口发展战略组认为“现行低生育水平”是1.8，全国平均总和生育率在未来30年应保持在1.8左右，过高或过低都不利于人口与社会经济的协调发展。根据国家人口发展战略组的预测，在稳定1.8的生育率的情况下，中国人口总量到2010年达13.6亿人；到2020年达14．5亿人；2033年达到峰值15亿左右。
“十一五”规划采纳国家人口发展战略组的建议，提出稳定生育率，2010年人口控制目标是13.6亿。根据国家统计局《中华人民共和国2005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2005年底中国人口为13.0756亿。由于是稳定生育率，意味着2006-2010年这五年每年需要增加1049万人口。而考虑到每年死亡人口逐年增加，那么2006年和2007年年增人口就必须超过1049万。但是《2006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显示2006年只增加692万，《2007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显示2007年只增加681万。2006、2007年人口增量就远离1049万，说明生育率远远没有1.8。2010年人口能增加到13.6亿，2020年能增加到14.5亿？中国人口会达到15亿的高峰？国家统计局的数据再次表明：人口政策调整不能再拖了！
何况统计局的数据还有三百万左右的水分，将每年出生1300多万（1%人口抽样调查显示近年每年只出生1300多万）“修正”成1600万左右。如果国家统计局的数据经不住下一次人口普查的检验，那么现在的统计局官员如何向历史交差（在人口政策调整的关键时刻隐瞒数据！）？
如果生育率能够稳定在1.8的话，人口政策就不会变；如果生育率远低于1.8的话，人口政策就需要改变，以稳定生育率到1.8。可见人口政策是否调整取决于现在的生育率是否有1.8。2005年1%人口抽样调查显示近年生育率只有1.2左右； 2006年、2007年两年年增人口又不到预期的2/3。
而现在的政策生育率只有1.38（根据国家计生委发言人于学军的资料），老百姓的超生意愿又太低（中国全国生育意愿只有1.73；日本生育意愿超过2.0，但是生育率只有1.25），如果不停止独生子女政策，生育率是不可能稳定在1.8。
可见总理报告并不表示中国不会停止独生子女政策。人口政策调整势在必行。风吹草动，草随风动。刮大风才能下大雨，无风不起浪。现在大风已经刮起，还怕不下雨，还怕不起浪？国内外媒体宣称中国将调整人口政策，各大网站也热烈讨论，一方面民意已经调动起来，一方面却又一再申明不调整人口政策，难道中央政府是以对抗民意为乐？我们有理由相信，人口政策调整将是以人为本科学发展观的最为绚丽的标志。
张维庆当计生委主任以来，相对于中央的人口目标“超额”减少了1.1亿人口，如果人口政策调整，其罪难免。因此他千方百计要坚持计划生育也就不奇怪了。张维庆妄图绑架中央政府，挟天子以令诸侯。这次估计是不能得逞了，张维庆几天之后就将退休。张维庆等人伪造数据，欺骗中央，在古代的话是欺君之罪（人口目标一次次落空，生育率不能稳定在1.8，政府的诚信丧失，让“天子”食言），是要杀头的！
在秦末群雄相争之际，霸王项羽的部将英布杀害反秦义军的精神领袖“义帝”楚怀王，有人建议项羽惩罚英布以消民愤。霸王不但不惩罚英布，反而自己承担杀害“义帝”的责任。刘邦借此做足了文章，为“义帝”发丧，联合诸侯讨伐“不义”的项羽。形势急转逆下，英布也投靠刘邦，与韩信、彭越并称汉初三大名将。如果现在不停止计划生育，不撤销计生委，今后政府承担得起人口政策失误这个重大历史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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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王小强老师（原中国体改所常务副所长）等社会贤达和广大网友的建议和支持，我将这几年反思计划生育的文章系统化整理成《大国空巢》一书，经济学家茅于轼、社会观察家仲大军作序，2007年中秋节由南怀瑾老先生支持、王小强先生主持的香港大风出版社出版（http://cache.tianya.cn/publicfo rum/content/no01/1/369462.shtml）。
《大国空巢》幻灯片
http://ishare.iask.sina.com.cn/cgi-bin/fileid.cgi?fileid=3219410
http://home.ca.astound.net/~maxiangjiang/china_population.ppt
http://upload2.net/page/download/CyZdSQiCJ4abrFV/china_population.ppt.html
http://file.zqjjr.com/dgkc2008-2-20.ppt
http://cache.tianya.cn/publicforum/content/develop/1/142386.shtm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