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外嫁”太沉重
2008-03-13 19:28:38
作者:润涛阎
薛琦结婚生了孩子后下决心考研,丈夫劝他别那么找苦吃了,他自己就没考。薛琦是说干啥就干啥的主,连续考了两年便成功了。在读研第二年的时候她们系里邀请了一位美国教授讲学。这位老外叫史密斯,听起来跟水浒里的史进同姓。
老史讲了什么,薛琦一句也没听进去,此时她脑子里翻来覆去想着出国的事。等到演讲结束了,大家纷纷退出教室。薛琦便把提前准备好的问题很快又背了一遍,确定无误后便找老史提问。这样老史在门口外边被薛琦给堵住了。要说那些问题也不算刁钻古怪,但也非常专业了。薛琦对老史的回答频频点头,这给老史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老史乘坐学校的专车回到西郊宾馆的门口刚下车便被薛琦跑过来给拦住了。“到柯特史密斯”,薛琦的话一出口便让老史着实吃了一惊。但看到她那炙热的眼神很快他就明白这位少妇的良苦用心了,便上前握住她的手,并提议能否带他到附近走走。薛琦建议干脆乘车走远点到天安门广场去玩。这样,二人便勾肩搭背恋到一起了。
薛琦跟老史到底勾搭成奸干了多少次,无从得知。老史比薛琦大20岁,但老史的床上功夫出了薛琦的预料。感叹自己的丈夫在这方面太无知了。
老史推迟返美机票办好后便与薛琦着手办理她赴美之事。薛琦也想办理离婚手续,在那个时候在北京离婚比较麻烦。待出国手续办好了,她迫使丈夫对外面讲是他主动提出离婚。薛琦把跟史密斯上床的事一说,丈夫恼怒后便同意离婚了。她说她跟老史做爱那才是享受呢。丈夫哪受得了这个!但男人好面子,不喜欢让人知道被戴了绿帽。所以,离婚手续在薛琦出国前就办好了。
不论他们俩怎么说,单位里的同事们心里都有一杆秤,能猜测到是薛琦出了墙。
老史回美后第一件事便是办理离婚手续。薛琦来美名誉上是读书,史密斯教授给她做经济担保办的手续。到了美国后,二人很快就办理了结婚手续。老史告诉薛琦不要继续读书,不需要出去工作,就呆在家里。起初,薛琦还很感激老史,在家里想看电视看电视,想吃什么就做什么,神仙的日子啊。可慢慢地随着时光的流逝,老史的真相就表露出来了。
老史成了个性虐待狂。他是一步步让薛琦适应的。起先薛琦还真地认为那是西方人做爱的方式呢,毕竟老史给她租了不少录像带,那可是公开发行的。性虐待的花样不断翻新,到后来她已经到了能忍受的极限了。
令薛琦难以分清的是老史是否真的像他说的那么爱她。除了上床必须要遭受性虐之外,每天听到的是甜言蜜语。非但如此,一旦出门在外哪怕是出去逛商店他都认认真真地仔仔细细地呵护着她。她花钱买东西从不需要考虑他是否会拒绝,只要她想买,他一定让她满意。
薛琦认为老史在性虐待方面估计比其他西方人出格了点,有点变态而已,但对自己的爱是真诚的。薛琦思前想后,认为反正习惯成自然了,吃点苦受点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爱情吗,其定义就是有“奉献”精神,爱起来就要“奋不顾身。”慢慢地她也就想通了,或者是认命了。久而久之,性虐待变成了体育锻炼。“练武术练杂技不也是非常残忍的吗?”薛琦这么自己安慰着自己。
八年的时光过去了,薛琦慢慢地就放弃了说服给老史生个孩子的努力了。日子过得比较轻松,看电视看小说就成了她的主要生活内容。去健身房的活动都免了,反正老史会变着法的虐待她。搞得大汗淋漓,死去活来,远比健身、体操、体育活动更消耗能量。
世界上预计发生的常常不发生;想不到的偏偏会发生。薛琦的命运更是如此。
他的邻居搬家卖房换来了位新人竟然是个单身中国人,姓高,这里就叫他小高吧。小高买房时倒没注意到邻居是位中国太太。可是在家无所事事的薛琦对单进单出的邻居小高有了仔细观察琢磨的兴致和闲心。
小高读完博士接着做博士后然后找到了大学教授的职位。虽然有不少媒婆穿针引线,自己身边也常有追随者,但不是他看不上对方就是对方看不上他。小高有自己的算盘,先当上教授再说婚姻的事,有了稳定工作讨老婆不难。
小高与史密斯同校不同专业,但上班下班在门口时常会打个照面。小高是个内向人,不愿意跟别人闲聊。一天,薛琦从窗户瞅着小高的屋子发现他没有上班,便悄悄地敲了门。小高开门把薛琦请进屋里,说是感冒不舒服在家休息一天。二人闲聊了起来。然后薛琦给他做了午饭,削了水果,像照顾亲弟弟一样照顾小高。小高说自己并非什么天才,在学业上事业上的进步靠的是打拼。有这么个懂得疼人的大姐作邻居,小高觉得是幸运。
从此以后,小高一旦能离开办公室就迅速回家,因为只要他一到家就立刻被大姐发现。薛琦虽然比小高大8岁 ,但不操心不出门的她看上去细皮嫩肉的,尤其在小高眼中,薛琦就是他的梦中情人。
没过多久,小高便对薛琦的婚姻产生了疑问。面对小高的眼神,薛琦突然哭了起来。然后对她的婚姻竹筒倒豆子般和盘托出。小高似听天书般发懵,觉得不可思议。薛琦便把小高带到家里。当看到床上天花板到处都是手铐铁链绳子铁索皮鞭等施虐工具,小高怒火满腔。
面对此情此景,小高大有英雄救美的冲动。他问薛琦要不要复仇,薛琦觉得自己无助便唉声叹气起来。小高立刻跑回家拿了相机就开始拍照,他要给薛琦状告史密斯时拍下证据。
可这位史密斯也不是吃闲饭的。打从小高一搬来他就疑神疑鬼的。他知道小高的车牌子便常到小高的停车场偷偷察看小高。跟踪小高一段时间后没发现什么但警惕性没有丧失。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小高他们系里那个小停车场发现小高的车不在,老史便立刻回了家。当小高还举着相机紧张拍照时,老史开门进了屋。二话不说,老史一个箭步上前就把小高的相机给夺了过来,小高和薛琦惊慌失措。就看到老史啪啪啪地把相机往桌子角上摔,知道摔碎了才怒不可遏地吆喝小高滚蛋。
小高明白到人家拍照理亏,只好退了出来思考对策。薛琦知道事已到此地步已无法挽回,可连累了小高觉得过意不去。她看着老史想说是自己让小高拍照的,把责任自己承担起来。老史知道她要说什么,想到这对狗男女早已勾搭成奸现在在搜集证据告状,便让薛琦滚开。听到薛琦争辩说“这是咱俩的家有我一半”时,老史奸笑着说:“早就知道你有今天!告诉你,这个家是我一个人的!明天就去办理离婚手续。”
在门外的小高听到了这句话,便拉着被老史推搡出来的薛琦回了家。小高自责,说是自己计划不周把事情搞糟了。薛琦不那么看,她觉得自己的事把小高无辜的给搭上了而遗憾。二人互相自责后,面临的是下一步该怎么办。
为了搞清楚老史对薛琦性虐待的来龙去脉,小高要求薛琦把过程从始至终讲一遍。薛琦觉得没什么可讲的,反正那个畜牲就是个变态。每天从事科学推理的小高便一件一件的澄清。他问薛琦当初是否注意到老史对前妻有没有性虐待,薛琦说她问过老史无数次,每次老史都说过去的事情别问。小高问:“那么那些器具是原来都有的吗?”薛琦说不是,是一件件逐步添置的。
小高听到这里似乎发现了个新大陆,便立刻追问薛琦当年来美前是个未婚姑娘还是结过婚。薛琦说当时自己走错了路,背叛了丈夫而跟老史私通,自己还有个4岁的儿子留在了国内。小高便追问是不是老史拒绝薛琦的儿子。薛琦说:“那倒没有,他还让我把孩子带到美国呢。只是自己觉得人家那么爱我,我要以爱相报,就决定让孩子跟他爸了。哪个男人想当后爸呀?这不是明摆着吗?!”
小高听后仔仔细细地帮薛琦分析,他猜测这是文化不同导致的悲剧。他对薛琦说也似乎是自言自语:“在史密斯心中,你不带自己4岁的儿子也要跟他来美,这里边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露水相逢的男女,感情突然超过了母爱,老史觉得无法信得过你。你对他过分的爱他反而不领情。他说房子是他自己的,说不定结婚时你们都签过字了,你可能没注意罢了。他之所以不让你出去工作,还把你当性奴,可能是他根本就没信得过你。他从内心没有接受过你是他的妻子。他认为你忍辱负重是有所图,将来平分他的财产。他清楚你们结婚签字时你不了解美国婚姻法,是将计就计。”
薛琦听后觉得有道理,似乎醍醐灌顶般透彻,一方面佩服小高,同时也追悔莫及。但想不起来当初结婚时都签了什么文件。越想越后悔,便呜呜地哭了起来。小高理解薛琦的痛苦便把她搂在怀里。过去一直认为她是自己的大姐,现在才发现她还是个不成熟的小妹妹,而且是非常可怜的需要有人呵护的小妹妹。她的内心是透彻纯洁的。只是薛琦觉得在小弟怀里不好意思,便想挣脱。他越是要挣脱,小高把她搂得越紧。薛琦不知道小高爱她还是可怜她,脑子里嗡嗡乱响。小高明白了薛琦的内心世界,便一边抚摸着她的头一边斩钉截铁地告诉她:“我爱你,嫁给我吧!你再也不会受苦了。”这突如其来的幸福,搞得薛琦痛苦的泪水变成了幸福的甘霖,哗哗哗地流。
果然不出小高的预测,办理离婚手续时法官把当年薛琦“如果离婚薛琦不分享任何财产包括房屋汽车”的签字文书附件交给薛琦时,她的脸色一下子铁青了起来。她明白这8年的性奴生活,老史唯一付出的就是白给她饭吃!
小高用眼色让她强行压着要迸发出来的怒火,她像个小孩子般的听从了他的指示。按时办完了手续,二人回了家。由于没有足够的证据,起诉老史性虐待的官司也半途而废了。听从小高的劝导,薛琦告别了过去,二人从此过上了恩恩爱爱的夫妻生活。为了远离老史,他们卖掉了房子,到另一处安了家。
薛琦开始出去工作,回到家要跟小高一起唱一会儿卡拉欧k。新的丈夫,新的家庭,新的生活方式,薛琦成了一位成熟长大了的成年人。薛琦对小高的疼爱与日俱增,就像发疯了一样。小高也沉浸在爱情的海洋中。
根据小高的安排,薛琦回北京去接儿子来美国读书。薛琦当年抛下儿子的行为触怒了父母,二老可喜欢外孙了。薛琦先到父母家里求得父母的原谅,然后才能做前夫和孩子后妈的思想工作把儿子带到美国。
到了家,看到父母已经半头白发,薛琦抱着妈妈哭了起来。按照习惯,孩子放学后就到姥姥那里吃一顿姥姥做好的加餐。一进门看到自己的妈妈非常吃惊。4岁时他还太小,总是问妈妈怎么还不下班回家。姥姥总是说妈妈开会去了。长大后从院里的同学们那里得知妈妈跟洋人走了,他便痛恨洋人也不理解妈妈的举措。妈妈长什么样子他已经不记得了,家里有关妈妈的照片早就被姥姥收起来烧掉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孩子忘掉妈妈而减少痛苦。但妈妈跟姥姥长得太像了,他一眼就看出来眼前的就是妈妈。便用恶狠狠的目光对视了一下妈妈祈求的眼神。
薛琦得知前夫为了儿子免受后妈之苦便一直单身后才明白这才是父母一直不原谅自己的原因。他和往常一样依然喊没有了法律关系的岳父母为爸爸妈妈,他和儿子还是把二老的家当成自己的家。
薛琦的突然出现并提出要把儿子接走最先得到赞同的是薛琦的老爸。他认为孩子跟妈妈的感情会建立起来的,到不是美国比北京好不好,而是孩子一走,孩子的爸就可成家了。自己的女儿混账,可让人家没完没了地倒霉良心上过不去。老头说服了老太太,孩子这关就不难了。儿子发现妈妈对他表示的疼爱跟发了疯似的,一会儿说穿的太少一会儿担心穿的太多。她要一下子偿还8年的债务。几天过后,儿子也感受到了母爱的独特之处。
儿子来到了美国,经过了一段时间后才接受了小高是他新的爸爸这个事实。
三年过后,他们一家回北京,到机场迎接的是薛琦前夫和他的新妻子。薛琦的儿子看到亲生爸爸又给他找了个新妈妈而困惑。他有了疼爱他曾经既当爸又当妈的亲生爸爸和疼爱他的年轻后爸爸,有亲生母亲,现在又有了个没见过面的后妈。
晚上吃饭时他问大家:我干嘛有这么多爸爸妈妈?问得满屋人哄堂大笑。看着两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二老合不拢嘴。大家的话题都围绕着这个外孙的故事。他的故事很多,大家分别回忆着。四岁前的往事由妈妈回忆,4岁后的故事由单身爸爸和姥姥解说,来到美国后学英语交美国朋友的故事和学习情况由后爸小高向大家交待。
唯一不能提的话题是薛琦与史密斯那段被国内称为“外嫁女”的经历,大家心里明白说那是“嫁”太沉重。
后记:薛琦是化名。故事由薛琦的妹妹讲给我的,绝对当真。薛琦的前夫后来当上了科学院系统的一个研究所副所长。有知道内情的网友,请不要点名。保护个人隐私。润涛阎在此向您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