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上海炒面

既无意种花,也无心栽柳。随性撒字,意走行间。有心者进来坐坐,絮叨絮叨宽宽心。万事顺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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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住的州有家餐馆专做上海菜,做的还算正中。我和太太常去吃。每次去,特别是和外来的朋友一起去吃的时候,我们会点一道上海炒面。这家做的很地道。我爱吃是不用说,我太太是个北方人也特别爱吃那家的炒面。因为这炒面炒的那个香是一般人家里没法做出来,这不仅仅要有大火,而且必须用那大火燎过才能透出这股香味来。

我喜欢这上海炒面,不仅仅是它口味,更多的是那香味。因为这香味已深深地印记在我的记忆里,几十年了。

小时候,我奶奶家的弄堂口有家点心店,是家有三四门面的点心店,不能算小,店名我记不得了。早晨主要是做大饼油条豆浆之类。从中午开始,就有馄饨小笼生煎包。最让人难忘的,就是这炒面。因为他们把那炒面放在外面,对着马路。一个柏油筒改装的炉子,这在上海很典型,快成了点心店的招牌了。炉子上搁一个黑油油的大平盘,这平盘直径有一米,很沉。由个胖大师傅在那里炒面,弄得烟腾腾,香喷喷。特别当胖师傅往下一浇调料汁时,就听见“嗤啦”一声响,顿时白烟冒起几尺。胖师傅再一拉铁盘,一抖一敲,炉里的火苗“忽”地腾起把盘里的炒面燎一遍,顿时香气四溢,半条街都能闻见。胖师傅还时不时的会用铲子在平盘上敲打几下,这下又是烟的,又是声响的很是热闹。我每次去奶奶家,老远一闻到这香味,就知道离奶奶家还有都远,然后就顺着这香味一路走进奶奶家的弄堂,再慢慢消失在脑后。

这炒面的胖师傅给人印象也很深,特别是夏天。因为他胖,一定很怕热。夏天就光着膀子,只套着一条油乎乎的饭兜,浑身油光光的。粗壮的大手一手拿铲,一手拿筷灵活的翻腾着巨大铁盘里红油油的面条,脸也是红油油的,大脑袋顶着不合头的厨师帽,更是直冒热气。胖师傅最与众不同的就是脸再靠近耳朵地方长着个瘤,很大。我那时看到心里是很害怕的,从没敢靠近过。不过好像这并不影响这家店的生意。来买炒面的顾客是络绎不绝,在他那炒面炉前等他的炒面的总是围着一大堆,把人行道都占了。弄得胖师傅忙得连擦汗时间都没有。我想这都是他炒出的炒面香味闹的。这香味实在太诱人了,过路人没法不留足。

我去我奶奶家那么多次,数都数不过来。每次去还非从胖师傅炒面前过。可我一次也没吃过他的炒面。只留下这炒面的香味,也留下对炒面的念想,一个挥之不去的念想。于是对上海炒面有了这份特殊的感情。也对胖师傅有了难忘的印象。

我奶奶家住着个小表妹。小表妹小时候是个很伶俐,很可爱的小姑娘。可后来不知为何突然长得很大,很壮,当时我们都没弄懂是为什么。我只记得她就是每天放学回来吵吵肚子饿。我奶奶就给她做一碗泡饭。想想这泡饭不至于让人这么长,否者旧社会穷人不都是大胖子了。现在想想一定是那胖师傅的炒面香气给闹的。我表妹上学放学天天要从他面前经过,得吸多少这炒面的香气,要知道这香气中含有油啊。天天吸能不胖吗?这胖师傅就是个最好的例子。他这么胖,也从没见他吃面。那还不是天天吸香气的缘故。

后来胖师傅退休了,点心店也拆了。我那表妹就变的很苗条了。

绿一 发表评论于
我最爱吃的是上海的两面黄,太想吃了。。。
soar 发表评论于
上海还有种面叫菜汤面,也是普及型的,记得独角戏里也常提到,楼主有兴趣也写写吧
心无 发表评论于
何以见得
FI 发表评论于
楼主是理工出身吧,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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