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上的鸡毛

不求逐浪多沉起,但愿随风永荡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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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闻不到草原的气息了,眼前只有漫漫黄沙。眯着眼睛看过去,苍天之下无丝毫绿色。

骆驼的脚步是除风以外的唯一声响,单调得让他觉得这里根本无需耳朵。握着缰绳的手被流沙擦得烁热,那是他唯一和大自然的直接接触。 

突然想起一句话:“握着永生的斧头在必死的路上披荆斩棘是人类唯一乐趣。”这让他突然感到手里的缰绳就是一把斧头,同时,眯着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寻找着荆棘。

沙漠之路没有荆棘,黄沙之外还是黄沙,平坦而广阔。借此他勉强说服自己此非“必死之路”。

突然,有不同色彩闪耀在沙丘顶部。虽不辨其详,但可以确定,那绝对不是黄沙!

心忽然被揪起,这是不是必死之路上的荆棘?

骆驼迈着那单调的脚步,朝着那不明之物慢慢走去。 

在阳光的折射下,那物件不时变换着色彩。一会儿像是多彩的羽毛,一会儿像是艳丽的丝纱,一会儿又似乎是刚被海浪推到海滩上潮湿的贝壳。

不过,他不太期望那东西是任何生物的残迹。漫长而单调的路途已经说服了他,这条路上不会有生命,可能连死亡都没有存在过。天地创建以来,这里从来就没有生命。骑着骆驼的他是第一个闯进来的不速之客。

没人知道他来这里的理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当骆驼载着他在草原上寻找梦想的时候,他从没想到沙漠。而当骆驼走过草原的尽头踏上这漫漫黄沙的时候,他的梦想依旧,他相信,沙漠是暂时的,而草原是永远的。

骆驼载着他走近沙丘顶,透过沾满沙粒的睫毛,他看见那个闪耀的东西竟然是一根鸡毛。准确地说,那是公鸡翅膀上的一根羽毛。

他滚下骆驼,兴奋地拿起那根鸡毛,朝风吹过来的方向望去,霎那间,他似乎看见了水,清澈的蓝天,绿油油的草地。。。

他想把这根鸡毛带走,但思索了一下又放弃了这个想法。两个原因:其一是这根鸡毛让他想起了压倒骆驼的最后那根稻草,从重量上看,二者极为相似。其二,他不想剥夺这根鸡毛对可能的后来者的启示。

他将鸡毛重新插到沙里,然后跨上骆驼,迎着风的方向而去。

到了傍晚时分,翻过了一座巨大的沙丘后,一股潮湿的凉风袭来。他兴奋起来,骆驼也兴奋起来,不远处,他们看见了一处湖泊。

离湖面还有几十米的时候,他从骆驼身上跳下来,将脸贴在潮湿的地上,幸福地哭起来。干燥的眼睛里已经掉不出眼泪了,可兴奋的他这时竟忘记了干渴。

骆驼快乐地喝着水,并回头看着他。这才提醒他可以痛快地喝上一顿。他朝湖水跑去,快到的时候,竟然被一个东西绊倒了。 

他爬起来一看,竟然是荆棘!

更让他吃惊的是,那荆棘上竟然缠绑着一只早就风干了的公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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