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乐打油

曾是知青今未老,拏雲心事且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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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论乐打油四首并序

  作者按:网上闲聊,合该随写随弃。间有零星断想,自以为发人所未发,姑录之以待同好。

  赋格之为技,变化繁复,法度森严,但总要先立主题(dux),然后答、对,略似先点睛,后画龙。主题可能在相当大的程度上决定整体的性格吧?以此观之,汉民族之缺乏多声部音乐传统,实为今之乐人的大机缘。如果汉风的旋律带来和声、对位上的特殊困难,那就更妙了。从我做研究的经验看,碰到自然、有趣而又富挑战性题目,是大运气。又,古乐、民歌中当不乏可用作赋格主题之精彩断片,不知是否有人试过?

  外行话说得刹不住车,且打油一首,聊为收束:

 
       曾侯古钟锈斑斓,

        赋格技法自西传。

        休叹汉家无巴赫,

        天留化机与后贤。 

 
  汉、魏乐府或更前且勿论,宋词元曲的乐谱传世无多,可靠者更少。譬如流行之“满江红”,谱为萨都剌所传,另有词牌(手头无“雁门集”,记忆容或有误);岳飞的词是抗战时河北某教师填上的。白石道人以娴于音律名世,尝谓“满江红”之仄韵与曲不和,甚尔另作平韵之词,以求配合完美。就此例而言,即令古曲传世,也有重作之必要。

  今之文学专业的学生,注重章句者众,讲求欣赏者寡,遑论其他文化人。时代、地域、语言等固然造成欣赏障碍,古诗中许多曲折之情感、微妙之韵味,常有不可以言传者,是更须解决的。所以,为古诗谱曲,非特有得于音乐,抑且有功于文学,甚或有益于中、小学之教育。有打油诗为证:

        古来歌诗总相连,

        无奈辞留曲不传。

        今人欲识辞中美,

        转倩乐师作郑笺。


  “声情并茂”,尚也,如今不多。大体说来,唱流行者以情胜,平庸者多失之做作;唱美声者以声胜,上佳者亦不免卖弄。阿镗先生论声乐,拈出“韵味”二字,发前人所未发。窃以为韵味一系于“字”,二系于“情”,兴会所之,偶得其变;再加琢磨、固定,韵味是得。无情有韵,未之闻也。照例打油一首为结:

   妙法西来号美声,

        痴迷学者欲忘情。

        村姑不知意大利,

        一曲能令泪如倾。

 
  纯器乐给听众带来的感受,常大异于作曲者的构想。粗心如我,听前不读说明,又全然外行,有标题也能给听成无标题,把听音乐变成做填空题。但音乐本身是不是也给了人纵其想象的由头?风动、幡动,仁者心动?说不清楚的。聊打油一首以解嘲:

        琵琶声动落寒星,

        满座端容倾耳听。

        弹到相思肠欲断,

        一般垂泪各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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