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熊(yymimmo.)者,知名灌客也,性别不详。共和五反元年生。吉林长白山人氏,祖以砍柴卖薪为业。其父侠壮,一日独行于长白山涧,遇棕熊数十。其父卸薪担,取扁担于手。棕熊颇饥,围其父欲食之。其父怒,启少林棍法,力毙数棕熊于野,余者皆窜之。其父携棕熊至家,剥熊皮悬挂于堂以示其威。后卖熊掌得白银百余两,乃居家南迁,至沈阳城开大车店数处。因经营有方,加之其父为人仗义,各处商贾,江湖剑客,乃至地方官员均以其大车店为聚义会合之所。越三年,家库大丰,成东北有名富户。
共和建国元年,毛公启公私合营政策,歪熊家大车店充公,其父忍气吞声,每日借酒解闷。每赌室内所挂之熊皮,均叹之。然其母贤惠,每以温言相劝,其父颇为欣慰。
其母孕歪熊时,常梦神人与语。醒后虽忆其状,但不解其言。说之于父,父甚奇之。怀孕十月,某日其父在家独酌,隐约间听室中所挂熊皮瑟瑟作响,视之,见悬挂之熊皮飘然而舞。正诧异间,人报歪熊生也。父喜,因见所挂熊皮歪斜不一,则以“歪熊”名之。
歪熊天资聪颖,体格健壮。共和跃进元年入学。因天性顽劣,常与学中体壮者斗,人虽长其数岁,然常败之其手下。一日,歪熊与数童斗之于野。内有一童因常败其手,遂生恶念,握手臂粗柳棍敲歪熊之背。歪熊痛极,大叫之,若棕熊怒吼。众童骇极,俯首于地求饶。歪熊笑:“吾背无妨,请续战之。”众答不敢,表示愿听歪熊调遣。歪熊喜,遂成学校一霸。
师知之,怒。乃选各科作业试之,欲借其弊而责之。歪熊面不改色,对答如流,师暗奇,竟改对歪熊偏爱之。
共和文革初年,歪熊初中毕业,值毛公发动文化革命,校园关闭。歪熊无所事事,终日闲逛于闹市僻巷。一日,路遇一跛脚老僧,遂手摸其头而戏之。僧笑:“汝臂力何强也,可否动我手指一分毫?”
歪熊答:“吾虽未及武松之神力,但猛虎野狼亦惧我于三舍之外。汝行将就木,何敢出此狂言?伸手,待我断之。”
老僧暗地运气,出右手五指。歪熊双手抓之,出九牛二虎之力,不能动老僧一指。歪熊大惊,知其为武林高人,乃倒地拜之:“老和尚真乃神人也,望请教弟子几招。”
老僧曰:“汝虽有习武潜质,然心浮性躁,不可教也。汝若能潜心钻研,通晓数理各科知识,达大学入学水准,老衲即收汝为徒。”
歪熊至家,遂两耳不闻革命事,一心只读数理化。越数年,学业乃成,遍寻跛脚老僧而不见,深憾之。
共和改革元年,邓公恢复高考制。歪熊一试即就,入京成著名学府。因成绩显著,次年被选赴美留学。经数年苦读,获博士冠。毕业后被某大公司聘之为首席技术专家。歪熊成家立业,娶妻生子,其乐融融。
美利坚布什三年,歪熊入文学城,任文化走廊首席灌客。歪熊文源博广,思辩敏捷,水势犀利,灌功高超,其战其谋无人可及。然歪熊心慈手软,常以“穷寇勿追”束己手脚,致使全胜局面下痛失大好河山,惹人痛惜。即便如此,灌客但闻歪熊之名,均恐撼之。
美利坚布什六年,威虎山流匪野狼嚎入文学城,挑战文城灌客于文化走廊。野狼嚎虽功力不及,然心狠手辣,善言巧变,写手灌客皆厌之。为整肃灌纪,文学城封歪熊为城内外督招讨兵马大元戎,欲捕野狼而杀之。歪熊调集各坛灌客高手,于走廊一角设“擒狼台”,言与野狼不公戴网,不剥狼皮誓不罢休。
野狼恐,避之。然暗中挑拨九段灌客马尾斗歪熊于城门之下。马尾亦身强力壮之辈,功力不俗,与歪熊恰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二人在“擒狼台”决战,500余合不分胜败。后二人疲劳之极,瘫倒在地。不料野狼由深林出,启狼牙将其二人咬至重伤,并将其败相拍下,昭示于城墙之上。
歪熊民望大失。羞,发誓歇网罢灌,遁逃至荒郊野外,任写手灌客千呼万唤,不上一帖,不发一言。
越二年,文学城知名写手为人父回国探亲,一日于沈阳慈恩寺进香, 遇大雪,阻于归途。为人父饥寒难忍,折树枝起篝火以求身暖。片刻,忽觉脑后有声响,回首观之,见高约长余一棕熊竖立于咫尺之外。为人父大惊,狼狈奔走,连呼救命。未达百步,忽见眼前熊皮飘舞,另一熊卧于雪地之上。为人父大骇,思当死无疑。不料,眼前之熊忽然站起,拉为人父于身后,低声曰:“人爹勿惊,待我毙此孽障。”为人父睁眼察之,披熊皮之人乃歪熊也。
大棕熊忽见同类,以为与其争食者,怒,举熊掌照歪熊脑门劈来。歪熊闪至一旁,大棕熊扑空,侧首欲观歪熊动静,不料见三千冰碴如同利剑扑面袭来。棕熊欲招架,不料此三千冰碴功力过强,片刻之间,大棕熊毙于雪地之上。
为人父大喜:“歪熊,文学城网民思君若同久旱盼甘露,缘何你却在此?”
歪熊曰:“一言难尽,自上野狼嚎之当,羞回文学城,只好归隐山林,退出江湖。蒙上苍垂顾,于沈阳慈恩寺寻到吾儿时所遇之跛脚高僧,蒙其宽怀,收为戒外之徒。今见大雪封路,恐香客困于雪山,遂身披父传熊皮,卧于路侧,不想竟能见到昔日故友?”
为人父问:“适才汝杀熊之法,可有特殊兵器?”
歪熊笑:“此乃小技耳。昔日吾在文学城,练得灌水妙技,曰‘击水三千’。此二年吾于跛脚老僧处学得几点内功,时才吾将此二技合二为一,以内功发其水,水出变冰,三千水即为三千剑,猛虎野兽何以能挡?”
为人父大喜:“歪熊既有此功,何不回文学城找野狼复仇,以雪昔日之辱?”
歪熊曰:“吾亦有此念,但闻野狼已不在走廊,销声匿迹也。”
为人父曰:“非也,野狼偶在文城一茶馆嘶嚎。正好此茶馆欲聘老夫为副掌柜,熊兄何不随我回文城,灌水泡茶,岂不快哉?即使不能逮狼以杀之,然以兄之熊掌,挡彼之狼爪,不犹砍瓜切菜,不出几月,兄定能重振雄风。”
歪熊思量片刻,曰:“善”,遂随为人父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