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批东北话 娱还是娱人

歪批东北话  娱还是娱人


    啥叫东北话?就是以东北农村语音为基础语音,以东北农村方言为基础方言,这就是时下媒体中最热闹的东北农村普通话。
    当东北这位具有深厚工业基础、受现代殖民文化熏染以及大工业文明陶冶的巨人,却举着一块“乡村艺术”的招牌,做这块土地的文化标识时,我们在兴奋之余,也有理由感到焦虑。

    跟北京的“京片子”、上海的吴侬软语,以及广东潮言粤语相比,说一口地道的东北话,现今,名气不差啥。东北人自己说说老土的家乡话,这叫自娱;到别的地方说说东北话,那叫娱人。
   小品《超生游击队》、《红高粱模特队》、《拜年》、《昨天·今天·明天》、《卖拐》、《卖车》,赵本山、黄宏、范伟、高秀敏一大拔儿演员,上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把一种夸张了的、来自东北乡村的俚俗语言和一种更有力的乡村语调传遍了全国;更有动辄近百集的情景电视喜剧《东北一家人》、《候车大厅》等,把东北人生活中的人际关系与性格矛盾,用嘲讽与自嘲的方式充分戏剧化;每一个故事、每一处细节,无不在重新证实一下东北人生活方式与性格中能承受之粗、之钝、之厚、之爽。反正东北人的祖先到这块土地来时,都似乎是有“前科”的,这疙瘩天地间刮着白毛风,这疙瘩的人喝酒全论斤,这疙瘩的人都没有经商的传统,以至人家南方人说,东北遍地是黄金,但东北人懒得腰都不“哈”。多少年以来,东北人在地理上和心理上,都是精明的南方人哀其不“聪”、怒其不“通”的嘲弄对象,都是乡下的亲戚,虽然也自给,虽然也殷实,虽然也小康,虽然也暴富,但总让南方人改不了对东北人的一点讽刺,一点怜悯。
   在《乡长》中,那对攒足了劲,要把乡长欠的鸡钱悉数讨回来的养鸡夫妇,在跟乡长面对面时,却再也“磨”不开面子。“他也不往鸡上唠,这钱没法开口要”,夫妻之间的对白,满是小人物面对权势的无奈、辛酸和不甘,夫妻俩调动起农民的机智和狡猾,但面对一乡之长,或许是假装,或许是健忘的记忆交错,一时也无计可施。类似的尴尬在另一出小品中也出现过。
   直到有一天,你听到了各个频道里轮流出现东北话。观众还没从这种突然“繁荣”的视觉冲击中回过神儿来,那首《俺们东北人都是活雷锋》,连东北人自己都先被吓了一跳,然后才是无奈地笑:雪村说的唱的可都是真事儿。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胸怀、什么样的自信哪!这首怎么听都有点像上世纪40年代,流行在东北深山老林里土匪中的小调,用接近悲凉的旋律和一种黑色的幽默,唱出了被江南文化长久界定的东北人“傻、大、黑、粗”形象的世俗的反抗:“活雷锋”,是东北人“傻”的最高境界了,你南方人还能怎么的?
   

撰文/雪 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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