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车篇》序言：护理的奥秘
“耶和开他的眼目，他就看见满山有火车火马围绕以利沙”（王下5:17）。
“创造论”和“护理论”是圣经中所启示的比较难于理解的两大教义。犹太教思想家麦蒙尼德称这两大教义为导师对门徒亲口传递的秘密教义。护理论又被称为“神车论”，是指上帝就是我们的战车，他也差派无数的天使天军与我们同在。因此笔者把本卷书定名为《战车篇》。
相比于创造论而言，护理论更难理解。上帝创造一切，我们可以凭着信心领受。然而，面对天灾人祸，尤其是自然灾害和社会邪恶临到我们自己身上的时候，我们有时真的难以相信是上帝掌管万事，并且让万事互相效力，使爱主的人得益处（罗8：28）。当然，对于真正爱主的基督徒而言，更让人伤心的是教会内部的纷争和丑陋。教会史学家斯卡福总结说：“基督徒内部的争吵在各个宗派和时代中都有不同程度的存在，这是教会历史中最让人感到耻辱和难受的篇章。但是，上帝的护理仍然在掌管这一切，最终使神学得到更充分的发展，基督教得到更广泛的传播，并且在上帝所定的时间，基督徒最终也必在主内达成更深入的和谐。”[1]
笔者在加尔文神学院跟随瑞慕勒先生研读历史神学的时候，一直很难解决的一个问题就是护理论在解释历史事件过程中的地位问题。从神学的角度而言，我们当然可以把一切历史事件最终都归于上帝的护理。但是，从历史研究的角度而言，如果我们把一切历史事件的原因都简单地机械性地归于上帝的护理，这样的分析等于什么都没有分析。基督徒研究历史既要最终要归荣耀给上帝，晓得上帝在至高者中掌权，没有上帝的旨意，一个麻雀也不会掉在地上；同时也要就事论事，对具体的历史处境提供具体的分析，即如一声对待每个病人都要提出相应的诊断一样。从圣经的记载来看，不管是圣经中直接说话的先知，还是圣经最终的作者或编者，在警戒或总结以色列人所遭遇的灾难的时候，都会归诸如两大方面的原因，一是内在的动机性分析，就是以色列人是否敬畏上帝；二是外在的行为性分析，也就是是否遵行上帝的约法。所以，摩西在临终前的劝诫中最后强调说：“我今日所警教你们的，你们都要放在心上；要吩咐你们的子孙禁受遵行这律法上的话。因为这部是虚空、与你们无关的事，乃是你们的生命；在你们过约旦河要得为业的地上必因这事日子得以长久”（申32：46-47；另外参考书24：1-28；撒上12：14；王上2：1-3；拉9：6；尼1：4-7；耶11：9-13）。改革宗神学的特色之一就是上帝的主权性和个人的责任性、历史的主体性与历史的客观性的并重与平衡。这在研究上帝历史中的护理之工的时候尤其明确地体现出来。其实，上帝的主权性是我们只有凭着信心相信，无法完全靠理性测度的；所以，从我们个人的角度而言，我们要在承认、信靠上帝的主权的基础上更当侧重个人的主体性和责任性。在历史的客观性方面，我们既要强调上帝在创造、救赎与成全的历史过程中所显明的不可否认的客观性作为，同时也要强调上帝在自然界和道德界中所设定的自然律和道德律的客观性和有效性。这种历史的客观性恰恰是我们在中国文化与宗教背景中成长起来的基督徒所缺乏的。
当然，在回顾上帝在历史中的护理的时候，我们不仅要强调历史与法则的客观性，更当注意的乃是上帝不变的慈爱和信实。上帝固然是公义的上帝，但上帝向他的子民更多地显明的则是他无限的慈爱。虽然上帝的选民有时“罪恶滔天”（拉9：6），受到上帝重重的责罚。但是，在整个救赎历史上，上帝更向我们向我们显明他的慈爱和怜悯。“主耶和华啊，你若究察罪孽，谁能站得住呢？但在你有赦免之恩，要叫人敬畏你”（诗130：3-4）。改革宗神学强调自身是恩典的神学，尤其是在救恩论部分更是强调得救是唯独把并且完全因这上帝的恩典；雅哈博神学更上一层楼，追本溯源，把上帝在基督里向罪人所显明的莫大的救赎之恩归因于上帝的慈爱。因此，雅哈博神学是爱的神学。当然，因为雅哈博神学对历史进程和法则的强调使得雅哈博神学避免了目前一般福音派神学在强调上帝的爱的时候那种廉价性与情绪性的倾向。
人生中最大的挑战就是胜过自己。要胜过自己，最大的问题在于克服自身的空虚和败坏。自身的空虚在于存在上的空虚：我们感受不到任何真正的爱，因而人生没有任何动力，剩下的不过是赤裸裸的欲望而已。自身的败坏在于道德上的败坏：我们始终是以自我为中心，常常从自己的感觉和欲望出发，不愿意顺服上帝的法度。因此，上帝赐给我们两大宝贝，一是上帝的慈爱，一是上帝的法度。更重要的是上帝赐给我们圣灵，藉着圣灵把他的慈爱浇灌在我们的心中；藉着圣灵改变我们心灵的倾向，赐给我们道德的能力，使我们转而渴慕上帝和真理，使我们甘心乐意地遵行上帝的法度。面对人生的挑战，我们常常感到无能为力，唯独上帝能够不断地拯救我们，使我们不断地在心灵中有出埃及的经历。
上帝的护理是爱的护理，这就是《诗篇》136篇的主题：“你们要称谢耶和华，因他本为善，他的慈爱永远长存。你们要称谢万神之神，因他的慈爱永远长存。你们要称谢万主之主，因他的慈爱永远长存。”我们一生一世依靠的就是上帝的慈爱。大卫在犯罪之后首先呼求的就是上帝的慈爱：“上帝啊，求你按你的慈爱怜恤我，按你丰盛的慈悲涂抹我的过犯”（诗51：1）。本卷名为《战车篇》，意在鼓励同道信靠上帝的护理，为真理打那美好的仗。我自身是一个特别卑贱的器皿，浑身上下、里里外外都充满了罪的污秽和痕迹。若非慈爱的上帝大能的洁净和保守，我实在不能行任何善事，不能说任何良言。愿一切荣耀、颂赞都归给我们在天上的父！阿们！
基督圣约之仆：王志勇牧师
二零零八年二月一日
于美国大溪城威斯敏斯德心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