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day, few people outside the public relations profession recognize the name of Edward L. Bernays. As the year 2000 approaches, however, his name deserves to figure on historians' lists of the most influential figures of the 20th century.
-- John Stauber and Sheldon Rampton
(一)
一对贫困的中国学生夫妇,为了节省开支免房租,住进了一家美国人家当housekeeper。这家美国人家的主人,恰恰是美国《生活》杂志社评选出的美国当代100个最有影响力的人物之一。于是,衍生出这一段奇特的经历。。。
1990年初,我们仍然被沉重的经济包袱压得喘不过气来。太太上学没有经济资助,靠我一个人微薄的研究生奖学金支付俩人的生活费用和太太的学费是根本不够的。太太边上学边打工,我们的日子还是过得捉襟见肘。听说有的中国学生住进美国人家看管房子或者带小孩可以免房租,这可以节省一大笔开销呀,我们决定试一试。
来美国Boston快三年了,我们住不起学生宿舍,为了省房租,我们一直住在比较穷的房租便宜的区域,而且是和其他来美拼搏的中国人分租的。按理说,同是来美打拼的华夏儿女,又都是经济窘迫处在社会底层,大家应该同舟共济,齐心合力度过难关才是。套句国内文革中的老话,都是一根藤上的苦瓜,都是贫下中农,亲不亲阶级分嘛。很不凑巧,我接触到的这帮贫下中农和我以前接触的纯朴热情的乡亲以及爽直豁达的知青哥们大不相同,不多说了。既然不是一条道上跑的车, 咱躲着点还不行么?我们决定离开这压抑的环境,干脆去老美的环境体会体会。
然而,要找这样一个“live in”的机会,并不那么容易。我一有空就查报纸广告,跑各个学校的Housing Office。找baby sitter和housekeeper的人通常要求对方整天呆在家里,只有不上学的学生家属或者探亲来美的老人才能满足这种要求。而我们两人都要上学,白天不能呆在家,找人的一听到我们的情况就摇头。试了几个家庭,都以失败而告终。
一天中午,我到MIT为学生介绍工作的office去查广告。在一个不起眼的广告牌角落上,贴了这么一张小广告:
找housekeeper
Cambridge市,幽静住宿区,找housekeeper,照顾一老人并做家务。要求单身女性,有工作经验,提供免费食宿,有兴趣者请打电话XXXXXX找XXXXX联系安排interview。
这可是个好机会,照顾老人比照顾小孩的灵活度大得多,照顾小孩一刻都不能离开,照顾老人主要把三顿饭准备好,做家务时间可以灵活安排。虽然我们是一对夫妇而不是单身女性,这方面通常好商量。写明要找单身女性主要是防止把小孩子带进来,带进我这么一个老孩子,虽然多吃掉一些主人的饭菜,可这老孩子还能干活,什么收拾院子呀,商店购物呀,恐怕主人占的便宜更多。
事不宜迟,我们马上打电话联系,确定第二天晚上去interview。
第二天晚上,我们按照地址来到了Cambridge市西部。这真是一个寂静的住宿区,一幢幢房子和院子的面积都很大,房子大多是尖顶的,典型的New England建筑,院子里有大树和草坪,这种环境在房屋拥挤的Cambridge市是少见的。我们去的这一家院子和房屋的面积更大些,可以想象出当年房屋主人春风得意时的排场。现在的房屋主人好象衰败了,房子外面脏兮兮的,油漆斑驳,看上去好久没有维修了。院子的栅栏歪斜着,草地上散布着高高低低的杂草,好久没有人管理了。只有那房顶上来回转动的风向标,似乎还在诉说着当年这幢房子主人辉煌岁月的故事。
开门的是一位四五十岁的美国妇女,她招呼我们进去,在客厅里坐下。她告诉我们她叫Joan,是这儿的管家,这儿要雇一个housekeeper来照管这幢房子的主人并做日常家务。这幢房子的主人叫Edward Bernays,是一位老人。
“他多大年纪了?”我好奇地问了一句。
“98岁。”
我的天哪,98岁的老人,恐怕是半身不遂,或者只能歪歪斜斜地躺在床上哼哼哈哈,这个housekeeper不好当。
Jone看出我们脸上的耽心,笑了起来,
“Edward身体很健康,你根本看不出他有98岁。他个人生活不需要其它照顾,你们的任务是做好饭以及整幢房子的清洁打扫。”
说着,Joan拿出一份表格让我太太填,那是一份job申请表。美国人做事很认真,一板一眼的,哪怕是housekeeper也按job申请手续办。申请者必须要有工作许可(working permit),还要有推荐人的姓名电话等讯息。老美的法制观念总的来说是比较强的,他们知道雇佣没有工作许可的人是违法的,大多不会干。
填完表,Joan就和我们聊开了。她告诉我们已经interview过一些申请者,每人都填了表,还有一些申请者排在我们后面等interview。等所有的申请者都interview完了以后,她会和Edward决定录用的人。她透露在我们前面刚interview过的一个也是中国人,叫高xx,现在Boston大学读声乐。Edward对高小姐其它各方面条件都满意,不过她坚持每天要练嗓子,即使做housekeeper也不能中断,这一条恐怕Edward无法接受。老人家爱清静,受不了噪音,哪怕你是美声唱法。
高xx,这位拜师于上海音乐学院周小燕门下的高才生,美声女高音歌唱家,她的名字早就在国内歌剧界如雷灌耳,想不到也来美国闯荡。当时Boston大学声乐系有好一些来自中国的学生,这些学生其实早就蜚声歌坛,还在国际声乐比赛中得过奖,他们的实际水平恐怕不亚于他们的导师。高小姐这段申请当housekeeper的小插曲,估计很少有人知道。我们对她即使在艰苦环境下也不放弃练嗓的敬业精神,感到由衷的敬佩。
时间差不多了,Joan朝楼上喊了一声,
“Edward,下来吧,interview结束了,客人要走了。”
只听见一阵轻微的嗡嗡声,一会儿,一个矮小的老头儿出现在客厅。天哪,这哪象98岁的老人,看起来比80岁的人还矫健。Joan把我们向老人作了介绍,老人示意让我们再坐一会儿。Edward坐在沙发上,和我们聊起了年龄问题。他说人的年龄有三种,一种是法律年龄,一种是生理年龄,一种是心理年龄。有的人法律上的年龄很老,他的实际生理和心理的年龄要年青得多。有的人法律上的年龄并不老,他的实际生理和心理的年龄却早就老了。
“您觉得自己的生理年龄是多少呢?”我好奇地问。
“70岁。”
“那您的心理年龄又是多大?”
“50岁。”
真是个人老心不老的有趣的老头。
Joan告诉我们,Edward和他去世的太太在public relation这个领域十分有名。看到我们对此有点无动于衷,并没有十分激动,Joan又补充,
“那你们一定知道他的舅舅(我吃不准到底是叔叔还是舅舅,老美都叫uncle)Freud,Sigmund Freud(中文名叫弗洛伊德)。”
“很抱歉,我还是不知道。”我的脸红了。
Joan显然有点失望,她没有料到这个MIT博士生的人文知识竟是如此贫乏。
后来我试问了一下MIT的美国老板是不是知道Sigmund Freud,他马上叫了起来,
“当然知道,现代心理学最著名的科学家,他在现代心理学中的地位相当于牛顿在现代物理学中的地位。”
我又一次脸红了,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图片来源: http://www.nndb.com/people/736/000029649/sigmund-freud-med.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