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2-04 | 感“冻”的一天

记下淘气成长的脚印,也录下自己心灵的历程。自娱自乐,博老公一笑,也希望淘气将来为了能读自己的故事努力学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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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上午,还赖在暖暖的被窝里,就觉得空气有些异常。老公走进来说:家里没暖气了。
暖气头天晚上开始不对劲。水暖,据说过一两个月应该把脏水放掉,有利于提高效率。这是老公的活儿,俺坚持动口不动手。连着两三次,俺洗澡时热水断档了一阵,不只是水温降低,根本成了冷水。炉子是热水优先保证供应的高效水炉,照理是不该发生的。被俺声讨很久不做“维护”,老公想起来跑去放掉了两盆脏水。临睡前,暖气管里的声音就有些不对头。因热水正常,就没在意。
室内温度降到了楼上55,楼下54,按设置此时应该加热到65。大人孩子加了一层衣服,并不太觉得冷。
早饭后,俺带儿子去中文学校,老公在家研究炉子的手册,打电话找plumber(管道工)。
手册不是写给用户看的,基本没用。只有一处写到倘若管道里进入空气,循环系统不能正常工作,需要把空气排出来。两人都觉得问题就是管道里进了空气,照着上面说的排气办法试了试,不管用。
按黄页的电话打过去,大都无人接听。只有一家小公司,是住家电话或手机,可来一趟就要一百五,如需人工部件另算。都是周日的缘故。
Plumber这类的工种,收费高低,与技术好坏,服务质量都是完全无关的。遇上无良或者不懂装懂的,天寒地冻的季节,经济不好的时候,俺们正好做肥羊,暖气什么时候能回来,还不好说。
商量了一下,决定熬一天,周一一早给信得过的那家打电话。好在周日气温不太低,大部分时间都在冰点以上,周一凌晨最低预报26,房子保温效果不错,到周一早上,室内温度保持在45以上没问题,不用担心水管爆炸。
老公已经把闲置了几年的红外线取暖器找了出来。这取暖器,当初觉得外形和功能设计都挺好,就买了,用了两三次就束之高阁,以为用不着,想了几次怎么处理,幸亏还没“处理”掉。
俺寻摸着可以做些“费火”的吃食,给家里添点暖气,还不浪费。
老公决定把壁炉点起来,正好可以把他辛辛苦苦劈出来的那点木柴烧掉。

话说搬进这房子时就发现后院有棵一人抱不拢的很高的松树,看着还健康,可靠近根部的地方腐烂虫蛀的痕迹。
中国文化很推崇松树,可美国很多住家最不喜欢的就是松树。普通松树长得快,直,只管蹭蹭往上窜,靠近树梢的部分是绿的,底下的老枝老针,一年到头地断落下来,费收拾,很烦人,树形也不好看。最要命的是松树根浅,招虫,重心高,容易倒,偏偏个儿又高,打击面广。
刚买这房子时,还很舍不得那些大树,却也知道防患于未然。很快找人来把那棵树砍了。靠根的地方朽了小半圈,挺悬的!不过,大部分都还是好木头。要把木头拖走需另外加钱,枝枝杈杈搅碎拿去发酵做mulch,主干被锯成约两尺厚的一个个木墩留在了后院。木墩很沉,俺们无计可施。邻居平整后院,租了个小推土机 bobcat,好心帮俺们把木墩推到一个角落,把地方清出来。
最近的两家都有冬天烧壁炉的习惯,既增加气氛,也能节省些取暖费。尤其近年能源价格上涨,取暖费节节高升,两家都在夏天劈出好些木柴,堆在房子边上使之seasoned。这里哪家院里没几棵大树?要整出块地派用场,先砍树。哪棵长虫了,要砍掉。看不顺眼,碍事,砍掉。这片没有历史建筑,也没有什么需要保护的树种,自家的树,想砍就砍。年年可以有不要钱的木柴。
老公看着邻居院里堆的木柴,想起了俺们后院那些木墩。风化了这么些年,木头很烂了,劈了烧壁炉,省得买干柴,还能清理出那块地。冬天超市有柴卖,单价不贵,一捆两三刀,问题是不经烧,一个小时就烧完了。
电锯危险,老公决定还是体力操作,就当顺便锻炼身体。先去店里挑了一把趁手的斧子。不锈钢的斧头死沉,闪着寒光,看得俺脖梗发凉。便宜的十几刀,贵的好几十刀,老公挑了一把三十几的中档货。
俺道:“你至少得劈出十五捆柴,要不,连斧子钱都挣不回来。”
老公抬抬眼皮:“你数过后院有几个木墩?全劈出来,一百捆也有了。”
“你准备花几天劈柴?”
老公一付被看低了的样子:“那些木墩都朽了,劈开很容易,一下午吧。”
斧子拿回家第二天下午,俺带儿子出门活动,老公在家劈柴。回家来,先往后院探探头,老公仍在劈柴,木墩没怎么见少。过了一会儿,老公进屋,一边嚷嚷着腰酸。
俺探头又看了一眼:“劈出了多少柴?”
“劈了一个木墩,第二个才劈出来一块。”
“你不是说木墩都朽了,劈开很容易么?”
“木墩太大,一斧子下去,一点效果也没有,斧子又重,blahblahblah……”果然要实际做起来,才知道困难。
“我看西部片里,牛仔们劈柴比我切豆腐还轻松。”
“你老公这么有学问,能跟牛仔比吗?”
不能比就算了:“斧头没豁口吧?拿回店里去退了。一冬烧不了几次,咱家不差那买柴的钱。再说,烧壁炉屋里总有点烟气,对呼吸不好,又不能顺道烤红薯。回头请人扫一回烟囱还得三百多,不值得!”搬进来第一年,俺对烧壁炉还挺积极,每回点火都不忘埋几个红薯进去,以为能吃到木炭烤红薯。失败了若干次后,就对烧壁炉失去了兴趣,觉得壁炉就是个鸡肋。
“你就会算那点钱。情调,你懂不懂?那把斧子挺好用的,不退!再说,留着对我老婆还能有点镇慑作用。”啥意思?!
接下来的周末,老公想起来就去抡几斧子,慢慢地也攒了一些木柴,感恩节烧了一回壁炉,剩下的,第一场雪前,颠颠地搬到门口堆了一小堆。

辛勤劳动的成果在关键时刻要派上用场了!老公精神抖擞地出去,从雪底下把木柴挖出来。盖的塑料布被风吹开,大半木柴沾了雪,有点潮。最底下的被冰冻住,弄不起来,也湿得厉害。
客厅烧起壁炉,餐厅开着取暖器,厨房蒸了两锅馒头熬了一锅粥煮了一锅山寨版西班牙海鲜饭。室内温度不降,反升了一度。
“出国前,在家里,冬天还没这么暖和呢。”俺两个都是南方人,冬天没暖气,家里的温度经常还比不上室外,接近冰点的日子也有。老公回忆了一下,总结说:“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我们都被养得娇气了。”
俺两个大人过过“苦日子”,一天没暖气,不觉得什么,还觉得挺有意思。
娇气的是淘气。他习惯了美国式“恒温”,又爱爬上爬下,跑来跑去,仍是随便往地上坐,也记不得穿拖鞋,傍晚开始嚷肚子疼,晚饭吃了两口就吐了。似乎是肠胃受凉。收拾干净,靠在沙发上,淘气没有精神,不多久昏昏睡着。
周六下午游泳,可能泳池水比较冷,小的孩子每个下课都是浑身战抖地走出来,大概那时就有点冻着了。
老公感叹:“还是温室里的花朵。”原以为淘气的身体已经结实起来,看来,离皮实还差得远,还需锻炼。
为了能暖和点,也方便照看淘气,当晚一家三口一起睡王号的大床上。睡了一大觉起来,淘气恢复了精神。爸爸妈妈一起陪他睡觉,尤其令他满意高兴。

周一早晨,楼上54,楼下51,这房子的保温效果真是不错。
打通那家信得过的plumber的电话,对方说一小时后来。送淘气去学校,回来没一会儿,plumber来了。
果然是管子里进了气。plumber拿来根皮管和小泵,把气抽了出来,不到半小时,暖气回来了。有个阀门旧了,一段管子锈了,还有个什么东西也要换, plumber说等春天可以关暖气,或者最近看哪两天气温高,给他们打电话。一天可以修完。炉子用到第六年,开始要作维修了。
晚上,老公回家,一进门就感叹:“还是有暖气舒服!”
那一天的感“冻”,也是不错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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