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去世整三年 了,我每天都想念她.美丽,善良,高贵的母亲.
无论是女孩儿时还是成年后母亲从没有化过妆,烫过发,但是她端庄美丽让人曙目,白晰的皮肤,标致的有点洋化的五官,高挑的身材使她无言地出众.她不光美丽而且幽雅,即使在老年多病的辛劳中依然楚楚动人.在进进出出医院的岁月里,我不记得有多少次医生护士说"你的母亲好漂亮.''"老太皮肤真好."我记事后文革前母亲总是盘着头发,身着旗袍.直到有天妈妈把所有的旗袍都翦成短衣,接着把长发剪成齐肩长,文革开始了.那年妈妈四十岁.在担惊受怕的几年里她白了一头黑发.
我是母亲的小尾巴,从小跟着妈妈走街串巷做街道居委会妇女主任的工作.宣讲文件,开会,查卫生,为人民服务分文不取.也是到了文革,母亲出身不够红就不在有人让她做街道工作 了.她并无怨言,一心放在看管教育我们姊妹身上.我们小极了的家成了从我大姐到我的班级最让老师信任的课外小组基地,都是因为母亲督导,那些老师把他们自己的孩子放到我家上小组.放到今天不知要交多少银子才有人做这样的事情.母亲很高兴做这些从没提过钱字.母亲并没有受过高等教育,但她知书达理,酷爱文学,她是我文学爱好的启蒙人.从"大皮鞋叔叔的故事"到红楼梦,先是她念我听后是我会自己读和她讨论书中情节,我在她无意识的教养中长大,那时没有电视,电扇,夏天的北京晚上很热,很多人在街上玩牌,下棋,聊天而我妈教会了我读书后我就找到能找着的书如饥似渴地在马路牙子边上路灯底下读啊读,中了不少毒,但少找了麻烦.比同龄人多认了不少字儿,也成了我至今喜欢读书的习惯.而文革早期成了我home school.
妈妈会绣花,织毛衣,做衣服做菜.我二十年前出国时她作给我的衣服我至今还留着.女儿出生后我母亲亲手缝制的绣花小裙子把小姑娘打扮的漂亮无比.我巧手的母亲.
我多病的母亲三年前去世了,临走的几年里她一直在念一本佛经,捻着一串佛珠,唠叨着我这远在天涯的女儿,我高贵的母亲.我希望佛安慰了你病痛的身体和我绵绵不断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