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读到一篇文章,名为,”拉动内需应从公厕开始“,说出了俺们的心里话,不知上层领导们听到了这群众的呼声没有?上公厕,可能在海外的公子,小姐们回国的第一大头疼事。俺们这些老家伙在国内时,虽然啥场面都经历过,但在外日久年长了,咋一回去也颇感不自在。 掰一掰”吃喝拉撒睡“ 这人的五大基本需要,和茅厕直接挂钩的就占了两个,可见其重要性,所以谈它也应是无伤人文大雅。
祖国地域辽阔,地理,气候,资源,民族习惯,相差都很大。各地的风俗各异,食物有别,连茅厕也不尽相同。有版主展示的内蒙“猪拱移动式“茅厕;有老佐说的四川”住房猪圈粪坑联锁式“茅厕;在此俺再给大家介绍几种俺在国内用过的茅厕,也算个民俗风情文化谈吧?
第一种是北大荒的“季节式”茅厕。故名思义,既然是季节式的,操作方式必和季节有关。茅厕是露天的,茅草的房顶由前后两面围墙支起,另外两面用来透风。透风对春秋季是合适的,但到了夏天和冬天,人可就造殃了。北大荒的夏天,小咬,瞎蒙,蚊子,早,中,晚三班倒。小咬是一种比芝麻粒还小的飞虫,早上出来觅血,专往你的身上有毛的地方钻,咬; 瞎蒙是上午班,长的像苍蝇,但比大绿斗蝇还要大一倍。你想想它的偏爱是叮牛,马,骡,羊等大牲口,牲口皮糙肉厚的,瞎蒙的个不大,嘴不长能行吗?可见不着牲口,它就找人下嘴,那是一咬一个三角口子。用培基的话说,【血呲乎啦的】,可疼了!蚊子,大家都熟习,俺就不用在这儿纍述了。所以夏天上茅厕,俺们也是蒲扇不离手,紧扇慢扇,还是得挨上几口,才算了事。当然全封闭的茅厕对付这些敌人最好,但冲天的臭气上哪散呢? 可能是设计者权衡了利弊,还是选了露天型。
冬天一到,那遭的罪就更大了。北大荒的冬天,平均温度也得是零下二十八,九度,零下三十九度的日子也常遇。不但冰冻五尺,地也是冻五尺。茅厕里的臭气几乎是没了,都给冰封住了。但去茅厕的冷劲儿,冻劲儿,使俺们去而生畏! 听说过,撒尿立成冰柱的传说吗? 可能是夸张了点,但实情真比这也好不了多少。特别是赶上风雪交加的“大烟炮”天,那又冷,又冲的北风似千把小刀在刮你的肉。每次到那,没等完事,就想提起裤子,撒腿往回跑。再给你讲个糗事,一到春暖花开,地气腾升之时,男生宿舍门周围就骚气熏百里。原因俺不说你也猜得着。
第二种是西北藏区城镇的“楼式”茅厕。 藏区的牧民一般不用茅厕,他们走到哪把皮袍子一转,一蹲,完事站起来就走人,便捷的很。但城镇和农区还是用茅厕,而且相当的“讲就“,相当的”科学“,是一座两层小楼!有全木结构,也有的是砖木结合的。底下一层是三面墙一面敞门,有一个半人高。清理的人可以出入。上层是三面墙,一面门有窗户在门的上方,地板地。上茅厕先要顺梯登高楼。茅厕里明亮,干燥,整洁。因为底层高,又通风,每天都有专人清理粪便作为农肥,然后撒上一层干土,所以在二层根本闻不到臭味儿,蚊虫也很少。上层四周是封闭的,风吹不着,雨也打不着。没去西北前,总是听说西北比东北如何如何落后,眼见才知道,这种说法很不全面,就卫生习惯来说,西北比东北恐怕强多了。 西北回族,汉族农民的院里,家里,自身都干净极了。俺看这是受了回族伊斯兰教爱干净习惯的影响。
第三种茅厕可把咱这土老杆给震住了。两年前,俺回京,一位小学的同学请客,給俺接风。这位老同学干的是某大外企的公关部经理,北京的各大高级楼堂馆所那是门清路熟。坐上他的奥迪五环,三转两转来到了一个什么什么大厦前。大厦外表的富丽瑭璜自不必说;进了门,大厅金壁辉煌,两排如花的盛装美女笑脸相迎也不新鲜;走廊的地面红一块彩一块的,晃的俺的老眼有点发花,低头细看,红的是大理石,彩的好像一面电视的萤光屏,这也没把俺唬住。王府井步行街的地上不是也有一块一块花了吧唧的广告玻璃屏吗?真是老驴上磨啊,正在风光之时忽然来了小急,一位男领班那叫专业,眼快,立刻上前,会意地领俺到了“卫生间“。这儿可绝对不能再称为”茅厕“了。一进门,藏香扑鼻,(进一般大街上不收钱的公厕,不是一阵骚味儿,就是骚味儿,刺鼻的氨气一齐上),背景音乐轻松悦耳,俺转过身来,对着小便池一看,我的妈呀!每个池子的上方竟都有一个真的九寸彩色电视屏幕,还在播着武打片,只是有影无声!俺愰忽得好像到了二十二世纪,要不就是隋姥姥进了大观园!把俺震得,差点连进来干啥都忘了。
最后一种没那么豪华,但也干净整洁,适合俺这土老百姓用,九寨沟的环保茅厕。全塑料,封闭式,每用一次后按个电钮,现用的袋子自动打包封口,然后下载。一个新的袋子又转了上来,很酷的。
俺想,如果各级市政领导都能把改造公厕当个”文化事业“或”形像工程”的事儿来办,中国公厕的面貌一定会早日和国际水准接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