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回到国内家里,和父母家人一起吃饭的时候,母亲常常会指着某个菜对我说,这个菜是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的菜。有时候,我们一些朋友聚在一起时聊到过去时,也会特别感叹对小时候吃过的某个菜印象深刻。可见每个人记忆中的美食是对自己过去生活的深刻印记,甚至伴随着一连串对过去生活的酸甜苦辣回忆。
在我的记忆中,有道菜我永远不会忘记,那就是红烧肉。小时候对肉的渴望恐怕不是现在的孩子们可以理解的,那时候肉是要凭票供应,印象中是每人每月一斤,我们家人口少,因此也就没有多少肉。我对红烧肉的记忆最早起于我的外公外婆家,上小学前我在外公外婆家生活了5年,我的外公是上海商务书局的老工人,工资颇高。外公喜食红烧肉,那时候在上海似乎有钱还是可以买到肉的,其实,我对那时外公红烧肉的特别印象有一点永远无法忘怀,那就是每次外公一口咬上肉时只见透明的肥油吱的一声四溅的情景。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有见过有谁做这样的红烧肉,当时的做法我猜想应该是将五花肉切大块,加酱油,黄酒,生姜和葱大火急烧,3-5分钟后转中火,再7-8分钟加糖转大火收汁起锅。由于用急火为主,五花肉的油出不来,一咬即肥油四溅。
我们家继承了外公外婆家吃红烧肉的传统,但母亲做的红烧肉已经与外公的红烧肉大不同,五花肉仍切大块,放入砂锅加酱油,黄酒,生姜,葱段,黄酒到至与肉平(当水),大火烧开转小火慢扽2-3小时,中间将肉翻数遍以免粘底,加糖再大火收汁上盘。只见此红烧肉色泽亮红,颤如脂糕,外形饱满,闻之满坑满谷皆为肉香,咬上一口酥软如豆腐,一抿即化,香味仍在唇齿间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