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紫阳
赵紫阳先生——现代中国的重要历史人物。
现在也不是纪念他的时候。
另外,他与史上的六四事件有关,提到他就要提到六四,提到六四就会让人敏感,人要敏感,就容易兴奋,人要兴奋就要上街,就要脱裤子,就要骂娘,就要施展拳脚。。。
我也劝不住谁,人家兴奋,关你屁事?都是国人谁怕谁?说深说浅都不好,不如说说我的葱蘸酱以及拌四辣。
还是不讨论他。
不过,身在美国,打开电脑电视,拿起报纸。。。总是有人提起这档事。这不,紫阳先生的声音轰轰烈烈地轰炸你,想躲都躲不开,好像非要逼你说几句。
就像当初全世界闹《色戒》一样,人们都色长,色短地热议之,你却默不作声,好像你是中性人,或者不是人,于是,我也说说《色戒》,我也就是人了。
政治,是高深的学问,比爱因斯坦先生搞的物理学高深多了。
另外还有一位物理学大师叫欧本-海默,他搞成了人类第一颗原子炸弹,政治家得到了,立即就毫不犹豫地给扔出去了,我记得是给扔在叫广岛和长崎的地方了,炸死了很多老百姓,人民遭殃。海默先生一怒之下,坚决反对战争,再也不研究原子核裂变了。
战争就是怪物,政治家是操纵怪物的专业大师,人民能说啥?
当然,伟大的政治家们都是怀有高度怜悯之心的。据说,连战神林彪先生都再不想看战争电影。
政治,真的也是怪物。
愚等也就难以说清政治,说也是白说,或瞎说。
网管觉得不妥,就径删之,网民觉得无聊,大可用滑鼠点灭之。
草民能说啥?
看到了紫阳的《录音》传世,里边讲些六四与改革的事情。不妨说说我的另类感想。
我等生长于中国,见证过现代中国的一些历史风云。
我在高中时代与下乡时代,很喜爱小平先生。因为,他在1972年曾再次上台,鼓吹过高中生直接考大学,(后来直到1977才终于恢复高考)使我看到了上大学的希望。下乡时,我还暗暗地喜欢过他的“三自一包,四大自由”。
结果,我高中毕业还是没能考大学,就下乡去当知青了。
当然,我下乡并没能下到美国来。
当时,美国并不接受中国的下乡知青。
不然,我就是在美国种水稻,栽西瓜,种了好几十年,到如今也许早就是大富翁了。这也是约翰逊,尼克松政府的重大历史失误,不给我提供机会,没让我做美梦。不过,那时即使有美国的名额,也许轮不到我。
我并不后悔,因为我把青春丢给了我的中国荒村。几十年前,我栽下的枣树苗现在已经开花结果了。我青春无悔!
后来,邓公执掌中国改革开放,也改变了中国和世界,并再造了历史。同时,稍带着也改变了我等的命运。
我感念邓公!人嘛,都是感情动物。
我也希望邓公再像神奇魔术大师那样,一夜之间,就把沧桑百年的中国变成人间天堂,是这支星球上发达最富最强最美的地方,中国人是球人里最有自尊的,所有的球人都尊敬国人,都爱国人,就像老鼠爱大米。。。
记得,邓公的改革开放之初,有两员干将,就是赵紫阳和万里。
民间有“要吃粮找紫阳,要吃米找万里”之说。
如果此说真正源于吃不上饭的百姓之口,而非读书之人,则更能说明问题,更真切地表达了民意,比美国盖洛普民意调查还有价值,还值钱。
经验表明,人们心里想些啥,一般并不真能说出来,逼他说,他会加更警惕,更加不会说真话。
逼人说真话,可能会制造更多的假话。
真话大都是小孩子们才会说。
大人们都在逐渐丧失说真话的能力,就像性能力与生育能力一样。有可能随着年纪渐增而衰减。
而骂人的“三字经”多属真话。
我先不讨论这些。
紫阳为推动中国的改革开放,作过贡献,相信历史会记住他,他自己大可不必耽心这事。而且,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种红薯,这也是他的职责,老百姓是他衣食父母,自己在那位子上,为人民干点事儿也应该。别总值望人民永远记得你!平常心对待。
但是,连我这种普通的国人都会记得他,更不消说,比我见多识广的高人,或政治发烧友们,发烧家们了。
知道了紫阳录音,主要有三大感慨。
一是,紫阳似乎怕人家忘记他的历史功绩,于是,又详述了以往,包括他在反自由化运动中的正面做用,其实,这也不必他多说,历史记录都在,丢不掉。
二是,紫阳详解了自己的观点,按他说法,六四不是动乱,也没必要诉诸武力平息。就是动乱,弄成动乱,也是别人弄的,祸根不在他。
但是,他最后去天安门广场时却没说清楚,我对他此说不甚满意。
三是,他说,整个诉诸武力平息六四的决策是邓公一人所为。
我以为,邓公虽退居二线,还是精神领袖,依然掌控军队,这是人们的共识。所以,重大国是最后由邓公定夺,老百姓们都明白这回事,紫阳先生讲不讲都没啥用。
事后,人家邓公也没回避此事:是自己下令出兵了,自己是军委主席,不是自己下的令,是你下的?出兵平乱,常有的事,咋了?所以,紫阳强调这事意义不大。如果,邓公是军委主席,出兵的命令却由别人下达,就是邓公的错。
真要有人恨,还是恨邓公,不会恨紫阳。
恨又能咋样?中国人要记恨的太多了,数也数不清,总记着?就不用干事情了。
六四,是1980年代末,中国发生的最大的波及全国的乱象。很惊险!
我本人不在乎谁执政,我也说过,中国的精英大多都在国共两党中。我最在乎的是,谁执政,也别让鬼子再进村,谁执政,也别让中国再翻船,尤其是现在。谁有这能力谁执政!能做到这样就是有能力!
人们至今还在争论着,还在“民主”,“政治”,“动乱”,“人权”上讨论不休。其实,说它是一场悲剧!这谁都不会否认。小平先生也许是也这样认为的,他心里也不会很好受。
杀人,必竟不像是做爱,谁都不好轻易下手。疮疤,尽量别总去揭。
当年,大学校园人声鼎沸,孩子就趴在阳台上观瞧热闹,那时,孩子还没有围栏高。每当游行队伍开过来,就喊我去看。这使我想起我也恁大时,观看文革游行,再跟着大人们去抢传单的情景。。。
对此种乱象,我早就见怪不怪了,也早就不咋喜爱观赏这种事情了。
折腾了许多年,我觉得中国的事情,还是先盖上锅盖,再小火慢炖好。就像煮汤药,或煮大米稀粥那样。少火慢炖也能把老牛筋煮烂,熬点时间而已,何乐而不为呢?
但是,当今世代,全世界的人类,好像干啥事儿都特喜欢“多快好省”,人们不论干啥事儿都是激情四射,用高岗先生的话说,“小资狂热”就像根XX,一见到女人就硬。
搞政治,非得要这样吗?以前啥样,现在还要啥样?
当然,我也知道,政治就是激情者的行业,人们太喜欢声嘶力竭,也颇爱好满嘴冒沫,更热爱一种壮烈和美丽。。。
政治挺美地,也挺性感地,却不咋感性。
我了解些政治人。而且,借政治装酷,搞酷的人类也不少。自己感觉还挺好。
但是,对人民而言,政治究竟是啥呢?没有人民能回答,因为,政治是一门专业,《政治学》或者《政治经济学》是哈佛,牛津的博士们要必修的课程。是总统,总理,CEO,哥我们,卖奶姐才能回答正确的。人民一般难以做出专业的回答。
但是,人民每天都要吃喝拉撒睡。。。难道这就是政治?
说不清,就是说不清。
但我知道,人们都挺爱讨论政治地,似乎普遍害有政治病。连到厕所撒泡尿,里边都有政治,甚至一边撒尿一边吵,我也没办法。
我有一北京朋友,美丽能干,来美国没几年。刚来时,我还帮过她,最近,她给我一张卡片,也成了CEO,我没问她公司有多大。我知道,热爱政治的政治家们比比皆是。
我敬佩他们!因为,他们很有可能成为志士仁人,名垂千古。
但是,人家邓公搞一辈子政治了,还亲手设计过中国的政治蓝图,连毛公都要高看他一眼,说人家不懂政治?笑话!
还说不是动乱,都乱成啥样了,眼瞅着就要“军阀混战,天下大乱了”。再乱,联合国就要出兵中国,出维和部队。(估计美英法德日私下会商量这事儿。平时,没事都装的挺像,高唱和平,六四后的几场现代化战争,都是他们挑起的)。恐怕得十八国联军来搞定。能搞定还不错呢?搞不定,再整出两亿难民,谁能消化?再整出两场什么“斯”,你能搞定?目下,连个N1都要动用WHO。
看看现在非洲的苏丹,索马里。还有那年的英国,流行疯牛症,杀了十数万只牛,差点儿没把政府杀倒台。
杀牛尚且如此,何况杀人乎?
中国,不是闹着玩的!你说能搞定就搞定?小样!
人与狼与妖精,相差一步之遥,但都是动物。
动物生猛,啥叫高级动物?妖精才是高级动物。
比如,满满的一船人,漂泊在惊涛骇浪里,船体吱嘎作响,震摇欲裂。那么,人群中的任何惊慌失措,狂呼乱叫,都是危险的。因为,这足以把船弄翻。
现代的中国像这条船。
即使,动作着的人,喊叫着的人有足够的理由要这样做——他的人权也确实受到了重大伤害,他有理!他应该动作!她应该叫!
可惜,人们至今不不大理会到这些,并不耽心把船弄翻。好像自己才是孙悟空,人民都是猪八戒。包括紫阳先生这样的大牌政治家。
那是一个风雨交急,又非常火热的初夏。
我与全中国的百姓们每天都在注视着电视屏幕。
已经一个月了,都市处在动荡中,中国处在动荡中,人心惶惶,气氛紧张。
人民已经在辨论,人民互相对立,双方也争辩不休,面红耳赤,撸胳膊挽袖子。。。都是人民谁怕谁?
紫阳先生终于出现了,依我的渴望,他似乎早该出现,但是,当初他却去了朝鲜,将乱局丢下,一走了之。。。我很困惑。
自家着火了,火势难以估量,家长却仍然可以丢下不管,如约去邻家串门作客。。。我很困惑。
其实,如此大规模的街头群众运动,对任何政府,任何国家都是一场超级大火,足以演变成为超级灾难。当然,最后还是人民遭殃。可惜紫阳先生并不这样看。
斯人已去。
又能说他啥。本来,我对他的作为是极不理解的,是大有意见的,也就只能略略作点表达吧。
我是个啥呢?
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中国人。
我绝不可能代表人民,但是,人民中肯定有我。
我不可能不关心我的国家,包括我的领袖,我的人民,我的亲人,我的。。。
因而,我才说说紫阳先生。依据的,就是我的感觉。
我觉得,政治家是个职业,如同医师,或者救火队员。不管有何种特权,从业时,必须视自己的职业为天职,必要时,必舍弃自己的身家性命。什么是职业道德?道德其实轻飘飘,道德并不需要强调,就是一种天经地义,就是一种自然。
我高度敬佩911时的那些救火队员,大厦在烈焰中倒塌,他们却逐阶向上攀爬,去接近死神,义无反顾。
于政治家而言,就必须把人民放在首位而没有自我。但是,一般而言,这很难说清。因为,再伟大的政治家,对其作为,人民的好恶,也会两极。
那就退而求其次,政治家就要坚定地将自己的政治理想诉诸实施,就要把理想诉诸于公众,让公众们确知你的政见。
伟大的政治人,必有鲜明,准确无误的政见,会将自己的政治理想视同生命!纵观紫阳之作为,可圈可点,总体却让我失望。
紫阳把自己的身家进退看的太重了!
因而,说话吞吞吐吐,唯唯喏喏,并没能尽显一个大国领袖的刚毅果决之风采,更侈谈敢当大任的精气神!也因此栽下祸殃。对悲剧的发生负有重责,全怪邓小平们,并不公平!
黎明前的天安门广场,万民沸腾,全球注目——这是历史最后一次将舞台提供给紫阳先生,也是历史给他提供表述其政见的绝佳机会,很遗憾,却让他轻易地给丢掉了(据他自己的录音说,他去过广场后,似乎他就能安心地回家乘凉了,而广场上还有恁多的孩子们)。
紫阳失职!
观看了一个月的戏码,六四的最后结局,连亿万百姓们都能确切地计算出来。不出兵能行吗?
不要以为人民统统愚蠢,人民可以被愚弄,却也经常拥有大智。
老子说过这事,我们还没读懂。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我借用曹公的这几句词,是想说,人们要想实现志向与报复,也要学会纾缓自己,尽量别染上忧郁症。
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
俱往矣!我曾亲历过那段历史,同步观赏过那个历史镜头,我渴望我的领袖能将自己的政治理念准确地表达之,我却失望了。我只记得紫阳先生低沉地劝学生们离开,我只记得他说,我老了无所谓,你们还年轻。。。
您真的无所谓?或去或留?
即使您无所谓,人民咋办?
您真觉的无所谓?敢为自己高尚的政治理念义无反顾?
那就应该准确无误,慷慨激昂地说:
同学们!
我有责任!
我早就应该来看你们,你们的声音我听到了,你们是热爱这个国家的!是好心!是想让中国更美好!更富强!
但是,中国的事情需要时间,请相信我,请给我时间。再不要继续乱下去了!
因为,全中国即将大乱,甚至崩溃,一切将难以收拾,人民可能会遭殃!
我劝你们开始有序地离开这里,我想目送你们离开,你们不走,我就不走!你们一定要离开这里!
我保证你们不被追究,我与中央会仔细思考你们的意见,会推动中国的政治与经济改革,请你们相信我!
和平结束这场风波而不再流血,现在是唯一的时机,你们的安全会得到保证!
——可惜,暗夜里守候在电视机前的我,并没有听到这些,而这确实是那些日子,我一直想听到的。
似乎,这也是我的这位领袖在事后留下的录音中想表达的。
然而。。。
我没有所谓“位卑未敢忘忧国”的情怀,更没有所谓“先忧后乐”的崇高,我有的只是“两亩地一头牛,孩子老婆热炕头”式的愿望。
乱,就好?
不乱,难道不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