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黑的外星人身份基本已经得到确认。比如说,在车上看到有行人横穿马路时,会提醒他爹:
be careful with that human.
劳累过度坐在车上睡着了,下车被我们弄醒时,会惊慌失措地问:
what happened to the ear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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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有时 8 黑还是很像天使的,比如说上周日,每逢周末必早起的他一个人哼着小曲儿咣咣当当地把客厅收拾了一番。虽然后来我是在他的提示下才发现地上的纸基本都不见了(都放上桌了),桌上的书也都归顺了一遍,并且还把门口的鞋们排了一条长龙,感动得我对他大加赞赏又搂又抱。然后他就问:
What can I get?
什么?
For a prize?
。。。 how about 踢你三脚?
于是我们都意识到对方的形象离天使还有很大的一段距离。但现在当我敲下这几行字的时候,我已经深刻地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我一直在心理上把 8 黑和 2 黑当成假想敌,长期采取对抗态度,这是非常糟糕需要立即纠正的一件事。看看土笋冻同学的笔下,家人个个都是真正的天使,这让我非常惭愧。这个问题一定要重视,重视,再重视,坚决努力不让自己成为最先失去耐心的那一个。自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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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些事不把对方当成敌人就出不了效果,比如最近的羽毛球运动。如果双方都本着只是活动一下筋骨,友谊第一的原则,那这几十分钟就只是两人轮流着弯腰拣球而已,打完之后比没打更觉得懒。但当对对方不仅恶目相对,而且恶语相向时,效果就十分显著。对方每失一球,就要大声讥笑;对方发球太近,就说其是“典型 WSN 发球法”;自己抢救起了垂危的球,那就一定要赞叹再三。有了这样的精神,才有了厮杀的快感。当然尘埃落定后别忘了相视咧嘴,很有一笑泯恩仇的气概。因为接下去的觅食活动还是要建立在气顺的基础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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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周又去吃了春饼,但明显受欢迎程度已经大不如前,以至于既不喜浪费粮食且不喜打包的我狂吞不止,连晚饭也一并张罗了。邻桌的一对老夫妻见我们大盘小碟地卷得起劲,相询之下也叫了一盘说要“打包”带走。我犹豫着说“好像春饼带回家吃不是个好主意因为饼饼边边会变硬”,老太太点头称是从谏如流。其实后来我有点儿后悔自己的多嘴,因为很明显他们在饼来之前已经比较饱了。那位老先生从头到尾我就没见他说过话,只是老太太将饼递给他时他就默不作声地接过去吃。对于老太太的问话搭话一律不闻不答甚至连目光的交流都没有。看着也挺心惊的,所谓“老伴”“老伴”,到底是怎么个伴法?面对这样不发一言的伴,突然觉得能和 2 黑终日斗嘴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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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操场上有很多阿蜜哥在搭帐蓬。命 8 黑去打探消息,他不动。问其故,很大声地答曰: ’cause I’m shy !再一次在意识流中踢了他三脚,表面还是很维和地携其手共去询问,原来是晚上有什么 concert 。晚上闲来无事前去观望,是什么美华防癌协会搞的一个貌似比赛的东西。上台的人唱的还都不错——自从我自己开始在电脑里录音以来,突然明白了以前对别人的很多评论都是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不负责任的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的不牙痛就以为豆腐很容易咬的胡言乱语。现场能唱出正常的人声就已经是功力大大,如果竟能不走调,那就可以算是歌星一级了。其中一位老太太很令人注目,唱的是《康定情歌》,很快乐轻松地在台上且歌且行。歌毕主持人问:据说您是这次参赛人员年龄最大的一位,方便透露一下吗?
她说:我今年 78 岁。
很震撼,很仰慕。推翻以往的老朽观念,希望父母乃至自己到了这样的年纪,也可以这样快乐轻松且乐于参加一切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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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絮絮叨叨到底想说什么,更不知昨夜为什么会打下“阳光下读书”为题。阳光是好的,在连下了三天雨后,周末的放晴简直令人心怀感激。带了一堆大大小小的书到公园去看,胡乱或趴或躺在树荫下,没人会关心你的姿势是否不雅因为每个人都只顾得自己享受着这户外的好明好亮好阳光。
小时候读课外书却总是作贼似的经历。不记得是小学几年级时,一次躲在房间的角落里看了半天小说。完全是不透风的角落,在南方炎热的午后。出来时满脸都长了痱子,或不至严重到出脓头,却是细细密密的一层。自己不照镜子时是不觉得的,可因此知晓了我行踪的父母除了对偷读歪书进行了惩罚外,还屡屡提起:你怎么这么难看呀——搞得我有一阵子特自卑。于是明白,就是父母,也是会嫌恶了长相不佳的儿女的。
还有一次是住校,宿舍熄灯时间是十点。查完宿舍后就可以偷偷点蜡烛躲在蚊帐里看书。一次弄翻了蜡烛,点燃了蚊帐,险些酿出一场大火。这都是些因不能光明正大地看自己想看的书弄出来的糗事。等到终于可以在灿烂阳光下随心所欲地看自己想看的书时,简直不知怎么样来表示自己的满心欢喜了。我对着天高举着一本叫做《愤怒》的书,2黑在给8黑念《Mike Mulligan and More》,阳光细碎地从树叶的缝隙洒下来。我想这个平常的日子,可以成为记忆中的一朵灿烂的小花,不,还是让它成为那片充满了阳光的叶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