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周到五年 （4）

开开门兜妈就傻眼了，皮蛋瘸着一条腿，耳朵也豁了。回家喝了两口水，饭都没吃就睡觉了。兜妈火急火燎的打紧急电话，得到的答复是，“现在是半夜，你们家猫目前的状况不会危及到生命，你明天上班的时候来吧。”什么新西兰vet啊，这人大出血不也得送急诊啊，设立了急诊专线，整个一摆设！

第二天一早兜妈就带了皮蛋去了最大的一家vet，MASSEY！按理说是个大学所属的VET，兜妈想着这医疗条件怎么也得有点儿保证吧，而且皮蛋小时候就这家注册的，想着怎么着医院还有个病例啊什么的，看起来到底方便点儿不是。

看完兜妈悔的肠子都青了，学校的坏处就是有学生实习。抱了皮蛋回家，一看胳膊上剔毛的形状和那个有人家3倍大的针眼儿，兜妈生平第一次打电话敢拿英文和人家理论连磕巴都没打。算了，好歹该消炎的消炎了，该缝针的缝针了。兜妈宣布皮蛋在家养病，禁止出门俩礼拜！

兜妈没想到的是皮蛋天生的江湖性格，在家歇到第三天的时候，皮蛋翻窗户跑了。兜妈家因为这俩孩子特意装的纱窗，皮蛋硬是在纱窗上扯出来一个大口子，逃家了！兜妈又一次傻眼。

本以为皮蛋出去转转就回来的，一直等到半夜，没有动静。下着雨的晚上，兜妈一个人，打个大手电，疯子一样的绕了两个街区好几圈，嗓子都喊哑了，没有回应。人家说凌晨或者傍晚猫猫活动最频繁，兜妈连续转了一个月。早中晚三班，范围从2个街区扩大到4个，还是没有皮蛋的影子。登了广告，发了传单，沿路敲了多少户人家的门，都没有。

皮蛋，就这么从我生活里消失了。

我一直开玩笑说皮蛋是捡来的，兜兜是亲生的，但是对待它们两个我从来没偏心过。皮蛋从来的时候胆小有攻击性的小猫长成一个健壮的小豹子猫，兜妈给皮蛋的爱一点儿也不比给兜兜的少。

那三个月兜妈都在恍惚中度过，半夜会忽然惊醒觉得是不是皮蛋会回来敲家里的门，走在路上会眼角扫过什么影子觉得是皮蛋在哪儿等我。我抱着兜兜问，“哥哥是不是生妈妈气走了，哥哥走的时候和你说什么时候回来了么？”兜兜看着我，一副天真的傻样，什么也不知道。

我很多时候都在想，在兜兜的记忆里，对于皮蛋的印象有多少。那个虽然会凶它但是还是会陪它摔跤追逐的哥哥，那个永远等着它吃完才去吃饭的哥哥，那个冬天晚上在小窝里和它挤在一起聊天的哥哥，现在的兜兜，还记得多少……

或许不记得是好事，至少兜兜不会像兜妈一样写到一半还掉眼泪。或许兜兜还在奇怪，最近我这么乖，我妈没事儿瞎哭什么劲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