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 不假造作, 它自生。
刻意追寻, 便转向消褪。
听任自然, 却可能留存。
云, 不能自主, 不定向飘浮。
风的手指轻轻弄抚, 云退游四处。
风起云涌在硅谷, 人来人往人怨人怒。
-------- 硅谷风云录
这样一阵风, 每年都要吹几次, 不是春风柔媚嫣然吹绿杨柳岸, 而是秋风扫落叶寒透秋意阑珊。风言风语, 总会适时适地, 在每年的独立纪念日和圣诞假期前吹起, 据说是有典故的。这典故不偏不倚, 叠合着财务规划的年度预算到期, 半年一次轮回的规律。
打从2000年各大公司告别流金岁月, 极盛时期的海派作风全数作废, 犹如急速陨落破败的权贵, 意识到日子即将艰苦卓绝, 预算开始锱铢必较而雇员们作得兢兢业业, 更有甚者公司营运不力就预算冻结, 财务出现赤字就立马让雇员们断炊。 一时硅谷哀鸿遍野, 于是海归的海归, 仗剑他州行的急流勇退。偏偏许多公司如此苦心经营也挡不住大环境作祟, 不知是哪门哪派哪位仁人志士先知先觉, 一双千里眼瞧出了八千里外云和月, 似薄雾含情带美, 如朝仪尽揽光辉, 高贵不贵, 一派和谐。自此, 硅谷掀起一场致命的你挤我推, 纷沓而至的是全球化分疆拓野。全球化这样狠招一式就点了硅谷工程师们的死穴 , 可硅谷的工程师们何能挨人闷拳凄凄怯怯,个个皆是慧眼烁烁早有所备。 精神抖擞逆风而颂喟:
寒风萧飒向吾吹
我辈应当共举杯
一饮浇愁无拭泪
人生何幸醉而回
于是裁员风仍呼呼的吹, 硅谷工程师们还是生机勃勃活力充沛, 一场场冬雪之后,就迎来一阵阵春雷。此处不留爷, 自有留爷处, 处处不留爷, 爷爷创业当家作主。
日复一日, 年复一年, 不增不减, 硅谷青山依旧典型依然。 不相当的是,大公司里硕果仅存的英雄英雌们与日俱增的工作量,和一把几乎燃尽青春渐行渐远的健康。 那厢挥袖而去另谋高就的雇员, 带着丰厚补贴另起炉灶起火生烟, 这厢留守忙碌的雇员, 怀着感恩戴德之心终日憔悴神伤 。 感什么恩呢? 不过是一日三餐, 戴什么德呢? 也只是一夜好眠, 睁开眼还有一个明天。
裁员名单里出现的雇员,庄重沉稳含笑或悲, 总是不忘言谢告别。 一封封 E-mail 几乎都有这么一句:
I believe, our path will cross again somewhere someday.
我离去的背影演绎着硅谷不变的裁员情节, 你留守的身躯即将排练难以负荷的疲惫。硅谷没有怜悯也没有眼泪, 只有拼搏的疲累, 这是硅谷电脑业, 无法摆脱宿命的魔戒, 是非欲辩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