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客酒楼”横空出世。
这酒楼的名字是歪才查子杰给起的。他摇头晃脑地说:“博者,多也。这金字招牌挂在那里才叫气派,南来北往的江湖客齐聚于此,多乎哉,不多也!”
连看他不顺眼的倪不凡都不能不承认这名字起得好。
张老实想通了,反正这酒楼早晚得开,不开老婆这一关过不了。况且那栋楼市口确实不错,就算以后竞争不过神州馆关门大吉,这个店可以改成张氏其他生意的批发店。
这个老婆,你不让她试她不会甘心的。就算知道要赔钱,全当千金博一笑,总好过天天被她吵得鸡飞狗跳,出去乱放电。
于是张老实托刘经纪跟房主王老板交涉,用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价格把那座楼买下来。
换过文书合同,拿到钥匙之后,张老实委托倪不凡全权负责装修,对外联络事宜。程娇蕊是个爱凑热闹的,也天天跟着倪不凡去监工。
慢着,这不是郁不平做老板娘的酒楼吗?那她干啥呢?郁不平说了,人家是总设计师总指挥,这装修图装修材料等主要东西还是要她来拍板。
关了许久的楼面重新打开丁丁当当地搞装修,吸引了附近好奇的路人甲乙丙丁和生意人子丑寅卯时不时地过来张望。那一日程娇蕊本来在楼上贵宾席指手画脚, 站起来舒展腰腿之际,看见查子杰摇摇摆摆地进了大门,连忙飞奔下楼说:“查大哥,你今天怎么有空?”
倪不凡正在指挥工匠做雕花,闻言脸一黑,心里狂骂查子杰:“什么查大哥,扎大酸!”
查子杰在门口站住,摇着扇子说:“程姑娘好!今天我们课少放学早,特地来看看进展得如何。”
程娇蕊很是崇拜查子杰棋琴书画什么都懂,不像倪不凡,除了做煮菜就是练功,一点浪漫主义小资情调都没有。你看人家查子杰,书法一流,这酒楼的招牌“博客酒楼”四个大字一挥而就,郁不平已经让人拿到坊间赶制镏金牌匾,并对查子杰谢了又谢,奉上不菲的酬金。
查子杰略为推辞,程娇蕊在旁边帮腔说:“查大哥你就收了吧,这是你劳动所得!”
声音嗲得能滴出水来。倪不凡差点气得背过气去——当初他为了自己大厨的薪水跟郁不平讨价还价的时候,程娇蕊可不是这副腔调。当时她跳起来指着他破口大骂:“ ‘ 你真烦 ’ ,你真没良心!这些日子你在张大哥郁姐姐家白吃白住,现在让你到酒楼里帮帮忙,你居然好意思要工钱!你真是势利小人,恶心贪婪,忘恩负义,见钱眼开,卑鄙无耻,你,你钻到钱眼里去了!”
怎么轮到他倪不凡就是势利小人,到了这个“渣滓杰”身上就变成劳动所得了呢?
不是我不明白,是这女人的心变得太快。
程娇蕊跟查子杰在门口聊得热火朝天,不留神一个打扮有些过时,衣着朴素简单的中年妇女姗姗走过来,站在门口东张西望。
说她过时,是因为她还穿着贞观年的窄袖衣服,颜色半新不旧,似出土文物。
程娇蕊很有礼貌地问:“请问您找人吗?”
那妇女答非所问:“这座楼赁出去了?这是打算做什么生意呢?”
还没等程娇蕊回答,查子杰抱拳躬了一躬,招呼道:“悠娘好。小生这厢有礼了!”接着转身向程娇蕊介绍,“悠娘是神州馆的主管娘子。如今抛投露面,巾帼不让须眉。”说着又把程娇蕊对等介绍过去,“这是程姑娘。”
却没有说明身份——也没法说。
那悠娘早认出程娇蕊就是那日在神州馆乱打抱不平的小姑娘,鼻子里哼了一声,爱理不理地说:“子杰,这店面是你开的?你哪来的本钱?你不是学生吗?”
查子杰漫声道:“是朋友的本钱,开酒楼,为了一班朋友聚会方便。”
这话说得十分暧昧,听起来像是——朋友出钱给查子杰做老板,他是当然不让的首席执行官,第一把手。查子杰肚子思忖:“反正我没说谎——张氏夫妇是我刚结识的朋友,这酒楼确实是他家的本钱。”
悠娘 皮笑肉不笑地说:“兄弟,这就对了!要发什么评论谬论,到自家酒楼去发,没人管你。到人家地盘去撒野,就无理了不是?”
显然指的是那天查子杰在神州馆就贾娘子的故事发表评论被粉丝群殴之事,意思是你被扁被砸是咎由自取,不要怨恨别人。那天查子杰在神州馆并未见过悠娘,但是她似乎对那天发生的事了若指掌。
查子杰一时不知如何应答,只见悠娘眉头一皱,又问:“原先王老板也开酒楼,因为竞争不过神州馆被迫关门大吉,你能保证你这个酒楼赚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