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就是一个岛

想要忘记的是爱,不能忘记的也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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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然会觉得这个女人来自那个水中央的小岛,自尊又敏感,寂寞又孤独,对周围有一种顽固的抵抗,只不过包了一层西方的糖衣。。。”

妮就是一个这样的女人。认识她是在两年前的夏天,当她把自己嫁给美国,嫁给一个陌生的文化,陌生的环境,陌生的男人不久的时候。随身一并从大陆带过来的还有她六岁的女儿。

妮是个美丽的女人,天生丽质,风情万种。她的美丽是那种,放在一大堆人群里,一眼就能被人发现的美,犹如俗话常说的“是珍珠,总不会被土埋没的。”

即使是这样一颗璀璨的珍珠,一过三十五岁,在中国男人眼中,也是人老珠黄了,加上离了婚带着一个孩子,更加地不值钱,比较难以再找到新的合适的归宿。

其实,与前夫分手的原因,并非什么大的矛盾。只是觉得他太老实,太boring了,也太没用了。没有爱好,不懂体贴,也没啥情趣,带不出去,搁在家中也没意思。就这样,吵吵闹闹十年过去了,感情的创伤也越来越难以愈合,最后,分手似乎变得顺理成章。

但是离婚后的日子并没有妮想象地那么潇洒,一个人又要上班挣钱养家糊口,又要抚养孩子。在这种艰难的情况下,妮又忍不住动了念头,想要把自己再次嫁出去,趁着珠还不太黄,人还不太老的时候,卖个好价钱。

不知不觉地,妮就把眼光投到美国了。一来美国一直是她向往的国家,二来美国人不太在乎女人是否二婚拖着孩子,这种成功再婚的案例很多。于是,通过国际婚介,很快就找到了一个主。

经过短期的感情培养,两人都直奔主题。男人很快带着单身纸来到中国,四眼一对,顿时放电,三下五除二地办妥了结婚手续,妮就摇身一变,成了正宗美国白人的妻子。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夏天,妮跟他新婚的丈夫Jack一起回到了美国。经过简单而热闹的婚礼,妮成了一位美国的预备公民。

似乎一切都不错,Jack还算温柔体贴,收入也属中等水平,住的房子尚宽敞。女儿很喜欢这里,特别是这里的学校。

妮也努力地想要适应这里,希望可以很快地融入当地的生活,可是半年过去了,她发现说说容易,做起来却不是那么简单。

首先是语言问题。妮不会说英文,在美国人眼里,她就是一个目不识丁的乡下村姑,一个野蛮人。虽然,跟丈夫的沟通,很多时候靠的是肢体语言,可是更深层次的心灵沟通,就达不到了。

其次是生活习惯,最大的问题表现在饮食上。初来咋到的她,也想好好表现一番,做几个拿手的菜式给Jack,想让他满意。可他偏偏不领情,又不好说出口。于是借口不让她太累,三天两头地带她们出去吃西餐。时间久了,妮的胃也开始受不了,加上她为了保持身材,坚持吃素已有多年,一下子要适应Jack的全肉餐,还真不习惯。

再次是世界观的不同,妮发现在许多问题上,她与Jack的看法都存在着差异。

首先表现在金钱上。Jack在妮没来之前是典型的“月光族”,每月的收入全部花光,几乎一分钱不剩;而妮认为没有储蓄就没有安全感,于是开始节省,增加存款。Jack却不以为然,认为活在当下最重要。

其次表现在感情上。这里的爱情似乎是最廉价的东西,Jack整天叫她“Honey","I love you"更是不离口,但妮并未感到Jack有多爱他,这种爱更多地体现在”做爱“上面。他像一个吃不饱的狮子,整天想着做爱,不分白天黑夜,也不分地点场合,似乎他的爱更多地通过性表达出来。这跟妮想象的浪漫温柔的爱大相径庭,时间长了,她开始感到厌倦,觉得爱得不够深刻,有点隔靴搔痒的感觉,心灵依然是空虚的。

最后表现在对中国的看法上,Jack是个没怎么出过国门的典型美国人,对中国的看法有点极右,总说中国不好,这令妮的自尊心极受打击,感觉自己的第三世界的面孔,始终改变不了第一世界人的看法,有时感到很灰心,觉得Jack之所以娶她,无非是想要有个人陪他吃饭,睡觉,做爱,使他不再寂寞。

虽然,思考的结果令妮很伤心,很无奈,但生活仍然要继续下去。她努力地去学英语,加入美国人的教会,学做西餐及西式礼仪,周末与丈夫一起,参加朋友的Party,节假日一家外出旅行,过着典型的美国中产阶级的生活。

两年过去了,从表面来说,妮已经做得很不错了,学会了开车,可以自己开着车,去超市,公园,学校了;英语也基本过关,简单的日常对话也都能应付,似乎在美国的生活已没有什么障碍了。

可是妮仍然感到孤独,那是一种骨子里无法剔除的情绪,是一种延伸到血液里的寂寞。像一种根深蒂固的不治之症,时常折磨着她的灵魂,令她不得安宁。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住在水中央的一个小岛上,倍感孤独,对于周围的侵蚀,仍然无法拒绝,却顽固地抵抗着。虽然在她的外表已经包上了一层西方的糖衣,内心仍然是一颗中国的心。

不由地感慨,在美国还有多少像妮这样的中国女人,挣扎在西方的文化洪流里,一个中国女人,就是一个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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