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落在多伦多的梦(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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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yan依旧每天早晨在那一个时间光顾咖啡店,依旧点他终年不变的Macchiato,艾苇看到他就像学生看到老师有点想低头就躲过,最好不要面对面地说:“老师好。”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艾苇很怕Ryan问起她,那个她不知道什么是答案的问题,what’s the reflection and ripples in the rainRyan像是忘记他曾经问过艾苇这个问题一样,总是笑眯眯地接过咖啡,礼貌的说声谢谢,或者有时候会有些许的赞扬,艾苇心里暗暗地笑自己喜欢把别人不经意的一句话当真,当真地对待,当真地寻找答案。

“ Hey, V, would you handle me a new napkin ?” Ryan坐在他靠窗的老位子,打了一个手势给艾苇,示意要餐巾纸。

艾苇走到调料台,抽出两张餐巾纸,走过去递给Ryan.

“Thanks” Ryan接过餐巾纸,习惯性地道谢,接着说:“you handle me the new one in exchange for the old one.”

艾苇接过Ryan递给她的一张旧的餐巾纸,上面两三行漂亮的英文笔迹像是音符一样优美,艾苇情不自禁地说:“Nice handwriting.”

“That’s not the point.” Ryan蓝灰色的眼睛溜过一丝不好意思:“The point is too read them.”

艾苇拿起餐巾纸,定神看那流畅、优美,连笔很多的笔迹下的内容。

To realize your true nature, you must wait for the right moment and the right conditions. When the time comes, you are awakened as if from a dream. You understand that what you have found is your own and doesn’t come from anywhere outside.

艾苇看了一遍,有点似懂非懂,问Ryan:” what’s this?”

“You are from china, ain’t you ?”

“yeah, so?” 艾苇还是没有明白。

“This is from Buddhist Sutra:” Ryan解释说,然后问艾苇:“Buddhism is the most important religion in China, isn’t it?”

“To be honest, I have no idea.you know, communism” 艾苇只是知道中国是社会主义国家,有特色的社会主义国家,父母都是党员,和佛没有什么关系,信仰佛教好像是古代的中国。

Whatever.” Ryan有点不解的看了一眼艾苇,问道:“What do you believe?”

“Um,,, Maybe myself.”不是都说要相信自己,只有自己才可以创造幸福吗?

That’s cool.” Ryan好像赞成艾苇的回答:” but, how do you deal with feelings of helplessness?”

艾苇叹了一口气,她不愿意想这些问题,过去曾感到无可奈何,现在有时也会觉得无能为力,无助的感觉总是会有,有些事情就是那么无助。

Leave them all behind.” 艾苇实话实说,抛到脑后不去想,就不会心疼。

Oh, V, Reality can NOT be escaped.” RyanNOT的重音放大到最大。

I don’t think I am escaping the reality.” 艾苇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喜欢逃避现实的人.

Do you?” Ryan反问。

艾苇不点头,也不摇头。

Ryan看艾苇不说话,笑了起来:“Don’t take it too seriously, we just talk.” Ryan好像从来都不喜欢严肃,看到他的时候,想看到大多数老外一样都洋溢着笑容,好像微笑已经成为习惯。

Thanks。”艾苇不知道说什么,竟然说Thanks.

For what?Ryan 一脸的迷惑,那种迷惑像艾苇在超市找人问鞋拔在哪里一样,英语的表达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For this.” 艾苇挥了挥手中的,那张写了字的餐巾纸,然后转身回到吧台。

To realize your true nature, you must wait for the right moment and the right conditions.可是什么时候是正确的时候,什么时候是正确的况境,为什么人生总是有那么多的玄机让人参悟不透呢?艾苇看着Napkin上的这句话,when the time comes, you are awakened as if from a dream.不禁问自己,艾苇呀艾苇,你现在是在睡梦中,还是在清醒中呢,你知道你在做些什么吗?

这句话不是艾苇第一次问自己,在决定和周帆离婚的时候,艾苇反反复复地问自己了很多遍,和周帆在一起的日子,美好的像是一场梦,痛心地也像是一场梦,有时候让艾苇自己都觉得糊涂,怎么一步一步走到要分手的地步呢。

陈溪从来没有在周帆面前表现出自己的爱意,没有一句话,没有一个字。她只是用她巫婆般长长的指甲在挑了挑蜡烛的火芯,就让火焰在艾苇和周帆之间烧了起来,她飞到青岛,并没有见周帆,只是去了周帆的酒店,用了酒店的电话打给了艾苇,周帆他们公司出差只住Hilton,他们公司讲究销售是公司的门脸,陈溪知道,艾苇也知道。

陈溪挂了艾苇的电话,艾苇停了片刻,拨通了这个0532的电话。

“ good afternoon, Hilton Hotel” 一个女声传出。

艾苇听到这个声音,感觉自己都没有力气呼吸了。

Hilton酒店吗?请问周帆住在哪个房间?”艾苇问道。

“对不起,小姐,我们不能透露客人的信息。”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我是他,,,女朋友。”艾苇想说老婆,还是不习惯这两个字。

“那请你联系他个人。”对方礼貌的回答。

“哦。”艾苇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还有什么要知道的,陈溪和周帆住住在一个酒店还有什么要知道。 

艾苇那几天不知道是怎么渡过的,以前还喜欢去酒吧买快乐,她以为这样的方式能够吸引周帆的注意力,在他那忙碌的出差和应酬中,让他知道夜晚牵挂一个人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可是。。。。。。

没有了可是。。。

艾苇在上海1月清冷的街头徘徊着,商店都张灯结彩地热闹迎接21日的春节,行人都匆匆忙忙的喜洋洋着,好像艾苇和这个世界已经脱节,游离在喧闹之中,她不知道自己的心还在不在胸膛中跳动。她走过很多地方,她最喜欢去的江边,曾经周帆在这里指点江山,信誓旦旦地说要买下对面的高楼让艾苇天天听到黄浦江的汽笛声;她去了他们在上海租的第一间小房,夜晚蟑螂从天花板上掉到床上,吓得艾苇不敢再睡觉,第二天周帆就拉着艾苇搬走了,450元的违约金让艾苇心疼了好几天;她去了他们一起买的还在建的新房,在张扬路上的原舍,周帆自己作主就带着艾苇签了合同,艾苇问周帆怎么这么自信她会喜欢,周帆敲了敲她的脑袋说,你这个人只要给你一个好听的名字就会马上有感情。现在,艾苇走在过去的路上,一个人回忆在她的往事中,越甜蜜就越觉得心痛。

也许美好的事情,永远不能长久。

艾苇回到他们的小屋,空荡荡的房间,她的手机一直都没有周帆的号码显示,从一开始的忐忑不安的等待,变成了不想再看,关了手机,留自己一点自由。也许这是最好的方式,爱情也许本身就是一场喧闹的戏,一个人的独角戏唱得太久也觉得没有了味道,还不如留下一点点美好,如果还有美好可以留下的话。

艾苇洗了所有的衣服和被套,柜子里面的,不管穿过没有穿过的,用过没有用过的,擦了每一个角落,甚至连阳台的窗户都不放过,连旧的油腻发黄的炉台都焕然一新,她不知道还能做什么,整个屋子像是从来没有人住过一样干净整洁,艾苇把自己的东西整理到箱子里面,能扔的都扔了,她和周帆为数不多的合影,她撕走了自己的一半,她不觉得痛快,至少没有她想得痛快,她以为会很痛快。她和公司请好了假,等和周帆分手,正好回家过年,不用再想去什么地方,至少还有一个家,想起自己的妈妈和爸爸,艾苇忍不住地想要哭,太久没哭。

艾苇等周帆回来,她的心绪从刚开始的激动起伏到最后的平静无比,她手上只有一只笔,在本上涂鸦,两个人从一个球开始,看着流水带走两岸的云烟,看着一段青春走远,看着一段爱情消逝。也许一切都是一场梦,现在是梦醒的时候。

米粥88 发表评论于
相恋的人往往就是这么奇怪,越是在意对方,越是不能好好沟通。双方都认定对方是最该懂自己的人,受不得一点质疑和委屈。心因为爱的缘故变的骄傲,敏感,却往往被别人钻了空子。两个人便箭箭穿心的互相伤害起来......等到能互道珍重的时候却又为时以晚。

文笔流畅,用情真挚。泷儿,再接再厉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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