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的父亲也回来了。朱妈妈做好了晚饭,在楼下等著我们。爱怡已经知道我的到来,她婆婆阻止她,没有给她上楼。朱妈妈知道小朱对我在说些什么。
小朱对我说出一切后,心情舒畅了不少,时间关系,她也没有问我的近况,因为她不知道我的一切。
"下去吃饭吧,晚上再聊。"小朱说。
"吃过饭我想走的。"我说。
"船上有事吗?"
"没有,但是,我不知道怎样对你说。"
下了楼,第一高兴的是爱怡,她叫著我"叔叔",这次来我没有带给她什么吃的,本打算看一下他们就走的,想不到竟然变化这么大。朱爸爸和我握手,他那和蔼的脸上看不到一丝老干部的威严。我不清楚我的到来,二老对我的看法怎样,我也不会在乎他们对我的看法。小朱和我的友情能说明一切的。
晚上用餐后,我本想告辞,但小朱仍有千万句的话还没有对我说完。在客厅和爱怡玩了一会后,小朱叮嘱她做完作业,和婆婆早些睡觉,妈妈对叔叔有事要说。爱怡很听话,去到自己的房间里做作业了。我和朱爸爸、朱妈妈打过招呼后又上了楼。
别墅里出奇的安静,刚刚黑下来的天,外面听不到任何的噪音,从窗户可以看到小区外的路灯,靠湖的一面能清楚看到远处城市的夜色,高楼上的霓虹灯一闪一闪地变著红、绿、蓝等交错的光,阴历九月的天气晚上不再是热。住在这湖光山色,高档别墅的小朱却有著不愉快的心。
"你的钱,我很快能凑足给你了。"我说。
"本钱都上来了?"
"还没有,等到船不搞了,看看能有多少利润,我再拿出部分给你,作为对你的报酬。"
"那就不需要了,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钱对我来说已经不再重要。"
"不重要也是你的应得啊,我不会知恩不报的。"
"我最近在学车,打算自己买辆车。"
"那很好的,有自己的车就方便多了。"
"爸爸每天是有专车接送的,有了车,可以带母亲和爱怡适当的时候出去玩玩,我上班也不用再去挤公交的。"
"那我下个月就可以把钱给你。"
"不急,我现在还没有打算买的,学会了再说,爸爸说买车的钱由他来付。"
现在看上去,小朱已经从离婚的痛苦中解脱出来了,如果不是我的到来,她或许很开心的,她已经有了她自己的打算。她的工作能充实自己的生活,爱怡是她的精神支柱,加上和父母亲在一起住,还是很幸福的。不过三十几岁的年龄,对于她来说就过上单身的生活似乎残酷了些。
"真真上学了吧?"小朱问我。
"今年刚刚一年级。"我说。
"是文带著?"
"不,现在由爷爷奶奶带,文在县城开了个文具店。"
"哦,你在船上不常回去,她还是很寂寞的。"
"有什么办法呢?我打算搞到年底就不搞了,搞船这碗饭也是不好吃的。"
"这个我不懂,我看你还是发挥你的特长较好,当初你还为我担心,怎么你现在自己却做了和自己不合体的事情,我真有些想不通,想想以前的你,我以为你在你的专业上会大干一番事业的。"
"我们那地方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是飞,也不出那几十里的范围之内。"
"你错了,你的思想还是这样保守!什么年代了。我的婚姻失败我并不后悔。以前我努力过,我更争取过,父母良好的基因传给了我,我不呆,我坚信我不会看错人。是你懦弱、自私、保守使我对你失去了信心。我对你的爱是真挚的,毫不保留的。那时我看到你聪明、老实、能吃苦且有责任心,我就爱上了你这些,我毫不嫌弃你家里穷,更不在乎你的外表。我要的是真心相爱的未来生活。现在说这些话,对你的家庭也许不利,但是我还是要说的,我恨过你,如果你和我一样坚强,我们是能够走到一起的。"
小朱说出这些肺腑之言,我眼睛湿润了,毕竟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和一个普通的家庭女子是不一样的。一个毫不顾虑自己丈夫有什么感受的愚昧女人,是没法和她比较的。小朱的心是时时刻刻为我考虑著,而我却是只为自己的将来打算,那时候想的,竟然是她能不能为我到田里挣工分,一个城市姑娘能给我带来的只会是累赘,而我又无耻地想,她弱不禁风的样子不如胖女人美。我没有体会到小朱真正的内心所在。有时,我一时的冲动,其实对她用心的感情只是敷衍罢了。
朱妍,亲爱的朱妍,到现在,我才真正懂得你的心。要是文身上发生的事情给你遇上,你会毫不顾身地保护我。
我很想把我的遭遇说出来。但又不想她再为我而烦恼,那样我太自私了。她刚刚才从离婚的阴影中走出来。我想到,我离婚时她为了安慰我,立刻就去了我的家,她是时时处处为我著想,我怎么又能忍心给她增加思想负担呢!不能说,千万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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