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中的“色”

走走歇歇,走走看看,走走写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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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有一本畅销书叫 “Born on a Blue Day” 作者Daniel Tammet是一个“雨人”式的奇才,他可以背22514位圆周率p,可以在一秒钟内算出任何数的四次方,可以在一周内掌握一门从未接触过的外语。

据说世界上有大约五十名这样的天才,大多是因为幼时患病导致部分大脑失能,而患者只能专注于发展剩余部分的大脑所致。不幸的是,这样的天才大多也是白痴,因为用于与语言有关的大脑已经完全损坏了,他们不能正常生活,不能表达自己的想法。Daniel不一样,他的大脑基本完好,他可以描述他的思维方式,他为我们打开了一扇探索大脑潜能的门。

那么,Daniel是如何计算和记忆的呢?答案很简单:颜色。在Daniel 的大脑里,数字被直接转化成有形状的颜色:22514位的圆周率,只不过是一幅美丽的风景画;31的四次方,是把“31”的颜色重叠四次,之后再把的新的颜色用数字“923521”表达出来而已。

世界上有多少种颜色?和数字一样,是无穷的。和数字不同的是,颜色不需要依靠学校学到的数学公式进行计算,大脑对颜色的处理是先天的无意识的。

任何颜色是是三种原色的简单叠加。三原色不是一个物理概念,而是一个生物学概念:人的眼球里有一种椎状体,能够感受红光,蓝光和绿光,我们看到的五颜六色的世界仅仅是对不同强度的三色光叠加的反应。

然而这种看似简单的反应得背后,是巨大的运算量。想象一下,如果我们置身于一个万紫千红的美丽花园里,映入眼帘的每一点上的颜色都要通过眼睛转化成三原色,然后再由大脑将不同程度的三原色叠加,转化为电信号储存或处理,而对这无数个点的颜色信号处理,几乎是在一瞬间完成的。对眼睛看到的颜色及形状的处理,实际上占去了90%的大脑运算量,所以大多数动物的睡眠是闭着眼睛的,即使是对失眠的病人,医生也建议闭眼休息。就像一句顾城的诗:“闭上眼吧,这世界与我无关。”, 当我们闭上眼睛的时候,大脑确实在休息。

回到Daniel的案例,Daniel实际是运用了大脑中先天具有的对颜色处理的部分来进行运算和记忆,奇迹般的结果揭示了人类的巨大潜能,也揭示了我们现在处理数字的所谓算术方法的笨拙。

让我们把这个问题延伸到另一个层面,如果说我们从学校学到的算术方法是笨拙的,那我们学到的其他知识呢?

其实,我们从学校学到的是两类基本的知识,即所谓的 “the Truth and the Beauty” ——关于外界事物自然科学—“the Truth”,以及关于人类自身内在感觉的人文科学—“the Beauty”。自然科学是以数学为工具的,人文科学是以语言为工具。而相对于数学,语言又是更加的贫乏和不完全,尤其是表达自身感觉的时候。仅仅是比较汉语和英语,我们就会发现很多形容词是无法准确互译的,也就是说,很多经常有的一些感觉,只能用一种语言来表达,而更多的时候,感觉是无法用用语言来形容的。就像颜色,本来有无穷种, 可是人类关于颜色的词至多几百个。

但是,我们每时每刻都有不同的感觉,就像睁开眼就会看到不同的颜色一样。我们不妨假设,我们的感觉也是有“原色”的,大脑在不停的叠加感觉的“原色”,根据不同的叠加结果,刺激身体里不同的激素分泌,从而让我们感到快乐,痛苦,失望。而每一种“感觉原色”,应该对应一种基本欲望, 每时每刻的感觉,是对每一种基本欲望的满足程度的叠加结果。这种叠加有无穷的结果,其中只有一小部分,是可以用语言来表达的。无怪乎,语言作为我们表达感觉的工具,也是很笨拙的。

顺便说一句,大多数哺乳动物眼球里的椎状体只能感受两种原色。又有些科学研究发现,女人眼球里的椎状体可以感受四种原色,如果真是如此,男人和女人的大脑就确有有些根本的不同,难怪有人说男人是没有进化好的女人-:)

有些事情很复杂,我把它想简单了,有些事情很简单,我把它想复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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