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见面风波起
今天使用这些土老帽语言,说说东北那疙瘩的事。想避免水拉八嚓的文字,写点蝎虎的东西。准确不准确,还真得抠扯。0 P9 j& t1 G0 U& z( w% d+ d8 ~
(在下面的文字里,你能看出那些话是东北方言吗?)( k7 `; s$ g# {' m2 i
到了老天扒地的年龄,回到了老亲热的山沟。发小们一股脑的过来,看望我这个从“土拉喀”钻出去的“关里人”。闹腾起来就是喝酒、唱歌、吃烧烤---那种场面现在念叨起来,心直忽悠。3 Z0 Z% _$ ^9 [) y
单说,一天,在宝昌家聚会!
宝昌看同学们都来了,菜还没掂对好,到外屋地鸟俏的埋怨老蒯说:“你看你,秃尾巴老李也不丁巴来,整的冒烟古咚的。屋里弄的皮儿片儿,桌子上也魂儿画儿,一地疙能,埋了咕汰的让老同学看了多闹听”。
成富打圆场说:“别老鸡吃掰脸的,都不是外人,装啥呀?我一见酒就心里刺挠,赶紧整,上酸菜!把我这颗中国心用酒淹上!”) f6 g1 O7 ! @% S' z4 w6 L: [1 J
屋里面:我打听二尕(ga)打八刀的事。
大家说他以前媳妇长的那个柯碜,圆拉咕咚、烂眼巴嚓、大嘴咧斜,穿衣服也嘎巴扯掖的,还整天破马张飞的睐大彪。打八刀以后,大家看他挺挠啃的,就苦巴苦业的给寻(音:学)摸一个。长的老带劲了!细致白牙、贼精八怪的,办事卡卡的老敞亮了,比以前的强百套。不知道咋整的?二尕潮拉吧叽的老耍驴性。冬天雪都钵愣盖(膝盖)深,嘎巴嘎巴冷那暂,老鸨子丢了,让人家顶大烟泡去找,结果两人整急歪了,要削(音:消)人家,别扭几天楞给处黄了。
接着大家扁扯起二尕来。说他狗头筲脑的处事隔路,净扯用不着的,都不得意他。在单位不得烟抽,工作也不着吊,领导看他眼眶发青,掐半拉眼珠子看不上他,老哧搭他,不长记性,越活越回楦(xuan音:炫)。
等陈义说他尿盆子扎猛子不知道深浅的时候。整天烟不出,火不冒的二尕急眼了,回话撅他:“熊色的拿谁图鄙,你出溜谁呀?你好!走道拖拖捞捞,办事磨磨叽叽、赖皮赖脸的,说话坑哧憋肚的。自己一身绿毛,还说别人是妖精那?也不上秤约约(音:腰腰)自己,就知道欺负我老实巴交的。”8 D. U1 j( q8 V: t; U- C( ^. w( O
“臭狗不识劝,好赖不知,一说你就尥蹶子,跟我耍别扭那”?4 # 8 I' H" H" ' o
“你更蛊动!猴拉吧唧尽撩搔,看人家车打误了,白话你能开,可是咕拥半天,给弄坏了,最后沾包了”!
“我联桥(挑担)的车,我爱帮,你有招使去!给脸往鼻子顶上抓挠”。8 x* V3 `* [4 b# ]
“你好,拉屎往回坐,办事老反桄子!”
“-------”4 p/ L$ a; ]+ x: w7 O/ s
两人掰扯掰扯,还舞马长枪地撕扒起来,一个大脖溜子,差一点给二尕整个大仰巴叉!这个当儿,宝昌进来。
“嘎哈啊,你们都彪得虎的总晒脸,整天鸡各闹的,一见面整一些三七疙瘩话,扭头掰棒子的掐起来没完!多大破事呀,不斤不厘让着点,用得着撸胳膊挽袖子,喳喳呼呼的,让旁人笑掉大牙。”
“嗥唠一声好使,收拾他们小菜一碟,都整卑服的”!看两个人蔫吧了,他洋棒起来!接着喊一声“走菜”,偏厦子里的人也都喳哄起来了!
2、酒场如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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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聚会的阵势,真有绺子里的土匪的味道。在趴趴叽叽的偏厦子里,几个山炮围住一个八仙桌,摆上嘎拉咕奇的格路菜;把压家底的便宜娄搜的68度的北大荒掏登出来,啪的一声用牙咬开,哗哗的把摆在面前的二大海碗斟满。
东北喝酒讲究的是‘酒’,有一个顺口溜证明这一点:‘有菜没酒,起来就走,有酒没菜,不算慢待’,因为酒是宴席的魂嘛!
上来几个菜了,宝昌撒麻一圈后,把碗端起来打样:“寻思你备不住回来,咱们这些光腚朋友抽冷子聚聚,大家先干一个表示欢迎!利索点整着,不能半拉壳叽的,剩一滴罚三杯”。随着话音,咕咚,咕咚的喝酒声就成了最蝎虎的演讲。不需要呱唧(鼓掌),光要大家七吃咔嚓,麻溜儿利索儿的学做。
“咋的,出去逛荡几年就忘本了?赶紧喝,别吭吃瘪肚的,耍蘑蘑丢”!看我掉链子了,宝昌那淌哈啦子嘴里,叨楞七咕的念秧。5 |5 h( D/ `* M# x/ s/ N
“恩哪”!此刻我知道,蘑菇一路十三招也得喝,咱也不能秃鲁扣!咕咚咚的声音,比他们好象更豪气。一碗神奇的魔液,进入了我的皮口袋,人从傻拉吧唧的样子转换成‘两颊灿若红霞,双眼亮如秋水’,连呼吸也是风情万种了!2 L; O' H+ i3 V, D
花看半开,饮酒微醉,此中大有佳趣,此说颇有见地,尤其我这个不胜酒力的半拉子,一碗酒下肚,也咋呼起来,喊着要翠花!
可能是‘酒胆能添酒量,酒量能壮酒胆’的缘故,在一片忽悠声中,我登鼻子上脸地说:“既然大家要‘乘风扶醉归’,我就反客为主,按我们河北的喝法回敬一个”。人都是好奇的,想知道河北老台(tai)是怎么个喝法?所有眼光像舞台的聚光灯一样,拢在我的手上。
“河北有一种喝酒法,称为‘潜水艇’”。 我一边念叨着,一边把找来的小杯酒斟满白酒,然后连同酒杯一起放到大啤酒杯里,示范性的先喝了一个‘潜水艇’。
“哈,这样喝呀,前几年就玩过,这里叫‘深水炸弹’”,老疙瘩说。+ a! m7 A# e. r+ m- j
大家用‘深水炸弹’回敬‘潜水艇’,但是,我这个‘潜水艇’不能轻易被‘击沉’。又拿小杯到满啤酒,然后连同酒杯一起放到装满白酒的大杯里。告诉大家,这个是‘核潜艇’!望着浮溜浮溜的,都冒漾了的一杯酒,我感觉胃里不愉做,话也磨叽起来。, c( l7 V2 _4 M# |. T' Z+ {1 |
成富嫌弃我喝酒秃鲁反仗的不敞亮,把装满白酒的大杯拿过去咕嘎一下干了。然后拍着囊囊膪风趣的说:“这里是大海,专装你这个‘核潜艇’”。" t$ l: j2 g8 N- r. o9 M- y
他替我喝酒的结果是“大伯子背兄弟媳妇过河,吃力不讨好”!大家说他得得搜搜,是个欠儿登,酒白喝了还要挨罚。他来个“三十六计,走为上”。糊弄说上猫楼,费劲扒拉的冲破横扒拉竖挡着的阻拦,冷不丁一竿子串出去,叱喽一下尥没影了。4 l' F( t+ [" p9 w/ K
为了缓解大家的情绪,我又介绍起酒之乡----河北邯郸的敬酒更厉害:“敬仨、端仨、倒仨、碰仨、同起仨,三五一十五,谁能顶得住呀?如果不喝就是看不起人,够蝎虎的吧!还有打圈的说法,如果按照顺序每人敬(陪)一杯,是打硬圈;如果分层次或者整个酒桌敬(陪)一杯,就是打软圈,说道真不少!
酒这个东西真尿性,“君子沾唇脸似桃,佳人入腹腰如柳”。中国什么东西和文化掺和在一起就蝎虎了,酒就是这样。2 T3 Y* Y$ V# T$ [# l8 m0 o% s; ]4 M
有人说它是穿肠毒药;有人说它是生命之水;有人说他是神仙杯中之物,凡夫俗子喝了就会飘飘欲仙。甚至有人说它是美女;初见她时,她情窦初开;爱上她时,她放荡不羁;许多人就在这种挑逗下,无力自拔。0 n. E8 H* B6 r" R% J+ q
这段话好象说我哪?其实在这里,酒是感情的引子,酒在男性世界中最打腰。你说我们老模咔哧眼的,好不容易的聚聚,除了酒以外,好象找不到其他神奇的替代品。
我舞舞喳喳的跟着薅一个,走一个的,那酒喝海了!一会儿就喝草迷了。
我彻底醉了,醉在东北的一个小山村里,醉在童年玩伴的胳膊弯里----& b2 V1 e2 m- y- m4 f
3、醉中游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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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贴晌,日头爷晒到脖楞盖了。我在陈艺的摇晃下,睁开了满是眵目糊的眼睛,吭呲瘪肚的说:“我坐窝就没量,夜个儿喝体登了,这暂浑身五脊六兽的不得劲”! 陈艺同情的说道:“我也嫌乎不自在,今个都少喝点。醉以后还要用酒来养,你没听说‘酒养(久仰)’这个词吗?就这么来的”。别看山炮们习里马哈,说话还很贴铺衬。
中午弄点柳蒿芽、芹麻菜、婆婆丁等沾酱菜,还有咸菜疙瘩、小米粥。大家甜嘴巴舌的喝点啤酒,实行‘酒养(久仰)’。
我提议,下午要去街边子寻找童年的影子!8 N. I' a7 g- E+ V6 W1 S
思祥说:“咱这疙哒儿埋了八汰的,‘一条马路三盏灯,一家吃鱼半城腥’,有什么好溜达的”。* u3 t+ K0 p0 D; K. {
显明接过来说:“恩哪!‘从东头到西头,嗓门大点能交流’,跟你们大城市比属于犄角旮旯,还不如玩嘎拉哈或者唱二人转那”!
“拉到吧,瞎起幺蛾子,长的罗锅拔象的,一张嘴一股大茬子味,唱二人转象二乙子,一边凉快去”。
大家蛆咕半天,最后决定到野地里转一圈!3 }: V7 W3 E2 y$ q7 s: o
沿着暴土扬灰的公路,离开了小城镇。山里老静了,偶尔看到一两只老鸹(音:袜)子飞过,树咔吧喇上蹲几个家贼,扑棱蛾子和大瞎蒙也不少。可能要变天,蒿子上飞舞的蚂楞,老鼻子了,直往脸上撞,真麻应人。9 a A5 W b' P6 H
以前榆树趟子里有个泡子,里面柳根子、串丁子、白漂子、鲫呱子鱼乌泱乌泱的,用虚笼一整就是一未大罗。现在都快干碗了,鱼也绝户了,星崩有点水也是油着麻花的,看着别楞。4 Q7 D' j4 k1 W; ]7 i( m
山上也秃啦光叽的,递溜蒜卦的榛柴棵子,刺毛撅腚的随风摇动着懒洋洋的身体,人看了心里咯拉八生的。
“别走太远了,容易嘛哒山,别碰着黑瞎子”!思祥说。
“哪是山哪,都是没几根毛的石头堆”?
看棒槌的窝棚里跑出一个炕巴狗,希奇古怪的定着看我们。
在记忆里随意的溜达,这也是盖了帽的享受,贼啦的象尥回到儿时。
要下雨了,大家披哩扑笼、跟头把势的往回跑,成富打了个滑呲溜,咔得泥头拐杖的,马路牙子把他胳膊弄突噜皮了!亚利假假咕咕的说他咧二三光、笨笨可可的,让他找医生扎古扎古,吃药或打滴溜,可别得破伤风,那就交代了!
成富呲牙咧嘴的说:才刚看你们日日的尥,我也怕打狼。地上起里出溜的,是土拉咔绊个大仰巴饺子,咔的不凿实,没啥不得劲的!
急啦拐弯的来到我们读书的老一中,以前的递溜蒜卦的平房不见了,巍峨的高楼、宽敞的操场贼拉漂亮!% f9 k( ?0 V& j% _
“哎呀妈呀!老同学来了”,随着疙不溜脆的声音,六校长出现在我们面前。真是女大十八变,她由鼻涕拉瞎小姑娘变成柴火妞,现在又成了丰韵尤存的半大老蒯!我们念书那暂她当班长,说话咔吧溜丢脆,办事七吃喀嚓。她总批评我甩裆尿裤,吊儿郎当的。
她鸡吃掰脸的要留我们吃饭!
杨青说:“别虚头巴脑的,有这些大老爷们还用你安排,一起到馆子去”!
“咯应人!我骑屁驴子去”!六校长边答应,边回去取摩托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