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雅是一位年轻的少妇住在我家对面的房子里。我们已经邻居了好几年了,时常在街上倒垃圾,接送孩子等校车时碰上,点头问好,偶尔暄寒几句。
在这几十户人家的道路上大家慢慢都混个半熟脸,走在这街上碰到的十个人里九个人肯定是住在这儿的居民,所以我对谁都说你好,拜拜,尽管我搞不大清除谁是谁。这一条街上大概只我们一家亚裔,所以我还是表现随和一些比较好。
玛雅和丈夫同我们前后脚搬入到巷子来。
刚开始我只看见他们夫妇一人一辆BMW,玛雅出入都是一身深色职业装,早出晚归,没有孩子。偶然相遇玛雅,她白皙的面孔上露出拘谨的样子,蓝灰的大眼没什么表情,一头浅棕色的短发打理得一丝不苟,冷美人的印象。
一年后常见玛雅的车停在车道上,圣诞节前后某天看见她家的信箱上飘着一只汽球上面写着:‘THIS IS A BOY!’我恍然,奥,玛雅有了儿子。
玛雅从此就在家带儿子。
一年不到,快到第二年感恩节时我正在搂前院的树叶,玛雅出来取信件,我们互相招呼着,突然我发现玛雅一派七个月的身孕的样子,最初我以为她产后没恢复,再看才确定是怀孕。不久一个金发小女儿来到人间。哈,我真是感叹这对年轻人多快好省的造人速度和干劲。随着孩子长大,玛雅换了一辆VAN她那白白的面孔上多了许多温柔,头发也有了些许蓬乱。
夏天风暴打折了我们同街一家的树,玛雅抱着女儿领着儿子去敲邻家大爷的门,告诉他电线被压住的情况,我们一起竟聊了一些个家常里短的话,我看不见了玛雅当年的拘谨和冰冷,她眼睛角边显出淡淡的鱼尾纹,但是温柔了许多她原本就姣好的面庞。
今年以来我每次回家都看见我们街道上停着一辆不知是谁的车,有天在家我终于知道是玛雅顾来的BABYSITTER的车。原来玛雅月前生了第三个孩子!玛雅真是能干。
今天我看见玛雅一手牵着金毛大黄狗,一手推着小姑娘的手推车,站在那里等她的老大放学的校车,她把婴儿车停住,然后站在童车前手舞足蹈跳舞逗着女儿笑,笑声中我看见玛雅放松自然美丽的双眼满是光辉。
看见我,我们都点点头。她脸上一片祥和的母性光芒,远处她房子里传来婴儿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