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不掉的过去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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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悠悠打车到的医院，进了门，就看见一楼大厅里一个白白的肥胖的身影，正是昨天晚上那个女人。正在入口处排队挂号。身边还站着个麻秆一样瘦瘦高高的男人。看样子是她丈夫，手里还拎着个女士的包，估计就是那个胖女人的。 女人的表情很僵硬。男人偶尔会伸手探探女人的额头，然后问几句什么，女人总是连头也不回，嘴里不知道嘟哝什么。

真是越看越讨厌，越看越恶心。胖得好像猪一样。人身攻击又怎么了，看她就不顺眼。真恨不得上去抓住她衣领问个究竟。

不管她跟爸爸是什么关系。昨天的经历是那么深刻而难过。头脑中的疑云越积越多，随时都有可能下一场倾盆大雨。心里也有股子劲狠狠地憋在那里，想发泄又发泄不了。

“一个瘦嘻嘻，一个胖哈哈。”季悠悠在心里暗暗讽刺。顿了顿脚，往住院处拐了进去。

爸爸的房间在楼道最里面。推开房门的时候，季悠悠发现，爸爸已经醒了，靠在床头，正在看报纸，左手还插着输液的管子。妈妈坐在另外的那张空床上，后背靠着墙，两腿搭在床上，手里还有没看完的杂志，已经睡着了。

早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斜斜的洒进屋子里，透过外面杨树的叶子，落在屋子里，好像有点斑驳痕迹。屋子里静悄悄的，除了爸爸翻动报纸的声音，什么都没有。昨天解下放
在妈妈手里的丝巾，就在她手里攥着。

安安静静的，竟然是那么祥和的空气。在这个小小的，充满药水味道的病房里。

突然间，鼻子有点酸。

竟发觉，这么三个人安安静静在一间屋子的场景，大概有很久没过了……

如今却是在病房里。是该说讽刺还是直接给他笑出来？

季悠悠开门的声音让季凤临回过头来，但是他没说话。看了悠悠一眼，就掉转过头继续看报纸。任站在门口的悠悠望着他出神。

“爸。”过了好一会，季悠悠很小声地喊了一句，“吃馄沌吧？我妈让买的。”

“等会等你妈醒了。这会我也不饿。”季凤临低声说道，报纸又翻了一篇。

季悠悠看看爸爸，听话的把保温桶放在窗台上，找了张椅子也坐了下来。拿出手机给许冠英发短信。

这种感觉怪怪的，又不知道怎么形容。憋在心里，又不敢讲给爸爸妈妈，又不敢直接
问个究竟。就想找个人说说，疏解心中的抑郁。

可是，手指都按得有点疼了，打出来的字，左删右改，就是迟迟没有发出去。

好像怎么说，也说不明白。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季悠悠抬起头来，太阳已经开始越来越高，光芒也越发强烈。坐在窗户边上，眼睛受不了强烈的日光刺激，自然的眯缝了起来。

快到9点半的时候，妈妈醒来了。因为刘叔叔和吴叔叔过来了，还有几个以前见过的爸爸的同事和下属。没空埋怨悠悠不早点叫醒她，刘卉又忙着给爸爸盛馄沌，催季悠悠给大家区别的房间搬凳子。

“嫂子，您别管了，我们就来看看，要不要帮什么忙。”刘叔叔一张脸红红的，不知道为什么。

可能是在楼下见到那个胖女人了罢。季悠悠偷偷得想。可是她什么也没说。

小小的房间开始热闹起来，爸爸也勉强垫了个枕头在后背，撑着坐了起来。这些人开始坐在那里聊天，妈妈就打发季悠悠出去走走。

“顺便看看有没有莲雾，你爸爸爱吃。”走的时候，妈妈塞给她100块钱。可是又被季
悠悠塞了回去：“我带钱包了。”

医院旁边不远，大概200多米，有个很大的家乐福。季悠悠想了想，就往那边走过去。

“哎呀。”季悠悠疼了叫了出来。白白的穿着夹脚拖鞋的左脚上一个红红的大印子。

“对不起。”抱歉的声音传来。如此的，熟悉？

抬起头来，两个人都傻了：“啊？”

没零钱的小姑娘，竟然是你啊？你来找我报上次撞翻你姐姐的仇么？

真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眼前的胖胖的女孩子，眼里满是歉意，季悠悠叹了口气：“没事，没事。”

“我那么胖，踩上去挺疼得……”小姑娘还是很不好意思。

“啊？哪有这么说自己的？”季悠悠笑了出来。疼痛也消失了。

“今天还真巧，你也过来买东西啊？”

“是啊，一个朋友……哥哥，病了。买点水果过去看看他。”

“这样啊。在医院么？”

“不是啊，不过这里离他家很近。所以我想从这里买了再带过去。这样少拎一会。”胖胖的女孩儿腼腆的笑了。脸颊上有点不好意思的粉红色。

“这样啊……”季悠悠突然想起来什么，“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我叫季悠悠，我们家在3单元。”“我们应该就是隔壁罢。”女孩儿接着她的话，看出来季悠悠有点迷茫的样子，笑了笑解释道，“我姐姐家在4单元，但是就在你家隔壁。我上次在阳台上都见到你了，跟你打招呼，你没看见。”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叫江小桥。我姐姐叫江小船。”说完，粉粉的脸上露出来轻轻浅浅的笑容，两个酒窝甜甜的挂在那里。不知道怎么，让人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子，竟然是那么好看。

“江小桥？这名字真特别。还挺好听。”季悠悠由衷的夸奖道。

“是么？谢谢你。”

“当然啦，听起来就很舒服。你爸爸妈妈帮你取得么？”

“嗬嗬，其实，我和姐姐的名字都是爷爷取的。我们家在绍兴，家门口有条小河，河上有座小桥，河里还有渔民的小船。我们家有三个小孩，加上哥哥……”“哎？那你哥哥就叫江小河啦？”没等江小桥说完，季悠悠已经嘴快的把话抢了过去。

“对亚。”小桥依旧是温温润润的笑容，真是叫人怎么看都不腻。季悠悠在心里说到。

两个人又一起转了转饮料那区，一边走，一边就随意的闲聊。然后，江小桥知道，这个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季悠悠，原来比自己大3岁，已经工作了。

季悠悠也发现，原来，江小桥只是借住在姐姐家。7月就要本科毕业的小桥拿到了奖学金。8月就要去美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