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经 第45章

子曰“述而不作” 修行路上明子以学为主 博文多数摘自网络 【明子心路】栏目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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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静章

     恭闻日月之烛六合,山岳之藏流峙zhì;天之高明,地之博厚;皆非有所作为,有所假借而然也。盖因天地之大,日月之明,山河之流峙,人物之生成,咸得太极无妄之理。所以高明者,自然高明;博厚者,自然博厚;临照者,自然临照;流峙者,自然流峙;生成者,自然生成矣!
 
     虽然均同此清静之气,均得此清静之理,但成其气者,又有清浊之不同;得其理者,又有得失之不一。其固有之天德,若能无所污坏,无所鉴丧者,便是圣贤。便是大乘之人也!倘若丧其清静之正气,失其清静之正理,私意横出,以致生意消亡者,是谓失其清静之正性也。不可谓之大成之人矣!今日文中正是此义
 
     此章经义,以清静为体,以正大为用。人能知此体用,则求胜之心不有,一偏之见不立。未有不成其大者也!

 

大成若缺,其用不弊;

    生万物而不遗,成万物而不乐,此是天地大成之妙处。视之不可见,听之不可闻;无声无臭,无形无迹;此是天地若缺之妙处。动静无端,往来不息;可长可久,可有可无;此是天地不弊之妙处。弊者,败也。圣人体天地之大体,用天地之大用,有此大成若缺,其用不弊之妙耳!

     不但圣人如此,天下之事物,凡有体用者,皆不可不如是也。且如,事之有成便有缺,物之有新必有弊。成与不成,弊与不弊,妙在用之者何如耳。用之善者,未有不成;用之不善者,未有不缺。用之善者,未有不新;用之不善者,未有不弊。既知此理,奈何天下之人,事未成而机先败者,何也?机未至而事先废者,何也?更有行之不久,成之不大者,何也?此皆是未知大道之体,未明大道之用也。所以成之者多缺,用之者多弊矣!惟圣人,得性情之正理,知大道之机微:有动必有静,有静必有动,动静如一;有体必有用,有用必有体,体用无间。吉凶消长之理,不言而自显;进退存亡之道,不校而自明。其成也,全理全性;其用也,无迹无形。所以似缺非缺,不成而成。

      有大成若缺之妙也!用之于身心,身心之成,未有不大者;用之于天下,天下之成,未有不大者;可以明圣贤之道统,可以修帝王之至治;历万世而不悖不乱,亘古今而无毁无沦也。譬如中天之有日,人力不可掩;潭底之有月,人力不可污。是以用之不弊矣!故曰: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古之人,不以成为成,而以不弊为成;不以缺为缺,而以不成为缺者,正是此义也。以此观之,不弊而成,若缺而用。是故,道德日新,体用该备,无所不成,无所不大矣!

 

大盈若冲,其用不穷。

    大道之妙,不但大成若缺,又且大盈若冲。盈者,满也。冲者,虚也。言大道之本体,无欠无余,圆满具足;大而至于无际,细而至于微尘;无所不有,无所不贯,是以谓之大盈。圆满无欠,具足无遗!

    其本体之妙,不塞不碍,虚灵而不可象;不有不无,神妙而不可穷;至神至灵,至虚至妙,是以谓之若冲。因有大盈若冲,所以用之于天,天之道不穷;用之于地,地之道不穷;用之于人,人之道不穷;用之于物,物之道不穷。仰观俯察,或有或无,或动或静;或小或大,或显或微;无处不是大盈之体,无处不是若冲之用。无所不盈,无所不用,其用故不穷矣!故曰:大盈若冲,其用不穷。

    尝观古之圣人,道之用于天下,周遍而不可穷;德之贯于古今,广远而不可测;皆是以冲虚为体,以不穷为用之妙也。以冲虚为体,所以圣人之道,不求盈而自盈矣!以不穷为用,所以圣人之德,不求用而自用矣!不求盈而自盈,不求用而自用。圣人之道,语上而可以极乎高明,语下而可以涉乎形器。充塞于天地之间,无处不是圣人之道,无处不是圣人之德也!

 

大直若屈,

    大道之妙,不但大盈若冲,又且大直若屈。道之生物,不私物而生;道之成物,不私物而成。上下一理,本末一道,此便是大直之义。又如,虚而能容于物,顺而不争于物,此便是若屈之义。学道之人,果能以直为体,以屈为用,屈直互相体用,则屈之理,未尝不伸;而直之道,未尝不大矣。倘若不然,以直用直,其直必害,其屈终不能伸矣!故曰大直若屈,其义盖如此也。

    细详直之一字,当以理言。屈之一字,当以事言。其理不可不直,其事不可不屈。屈者,事之用也。直者,理之体也。不屈而用,其理不直;不屈而直,其直不大。譬如:乾不专一,则乾道不能直遂;坤不吸聚,则坤道不能发散。直遂者,乾之理也。有专一之事,固有此直遂之理。吸聚者,坤之事也。发散者,坤之理也。有吸聚之事,固有此发散之理。所以天地大直之理,正在此若屈之用见之矣!明达之人,果能知此理而用之,其用无往而不屈,其理无往而不直矣!

 

大巧若拙,

    大道之妙,不但大直若屈,又且大巧若拙。巧者,巧妙之义。拙者,鲁钝之义。天地间一切万物,凡有形有色者,圆方曲直之妙,般般奇特;长短大小之形,物物微妙。虽言语不能尽其美,虽彩书不能尽其妙!此皆是大道化工之巧处也。虽然有此巧处,千般异物,万种妙品,皆是从无作无为之中化将出来。无作无为,可谓拙矣;化工之妙,实未尝拙也。故曰大巧若拙。

    所以圣人之巧与常人之巧不同:常人之巧,以巧为巧;圣人之巧,以拙为巧。以巧为巧者,人力可能,心思可到。此等之巧,非大巧之巧也。以拙为巧者,不有心思,不有作用;无为而自能,无能而自妙。是故,巧之用无迹,巧之体无形。经纶天地,陶铸万物,皆是大巧之妙。所以圣人之巧,人不能见,人不能知。

    修道之人,果若事事以无为自守,物物以不能自安,从不知不识之中,养此至拙之妙,则至拙之中,自有至巧之妙。太极可以丸弄,阴阳可以把握!我之巧,与造化之巧不二矣!

 

大辩若讷。

    大道之妙,不但大巧若拙,又且大辩若讷。辩者,辩论也。讷者,讷而不言也。譬如天之道:以阴阳,出造化之妙;以风雷,鼓万物之机。地之道:以真静,成万物之形;以柔顺,和万物之性。此皆是天地之大辩之妙处也。天地虽然有此大辩,实未尝有所辩。不言而四时行,不言而万物生。以其辩而不辩,是以谓之若讷。故曰大辩若讷。

    可知古之圣人,不言而善教化于天下,即天地不言而善应于万物之妙也。是故,不言而善应者,天地人物不能易其理也;不言而善教者,天下国家不能远其教也。所以天地万物,不辩而理自得;不辩而物自成也!圣人之教,不辩而道自行;不辩而德自著也!

    观此不辩之义,其义虽然若讷,其所以然者,实未尝讷也。大辩之妙,正在此善应善教之处。见天地圣人,无不同也。奈何,好辩之人,养道未纯,积德未厚,天下之事,未曾到精明之地;大道之理,未曾得一贯之妙;摇唇鼓舌,专以好辩取胜;启齿开言,又以不讷为能;虽然舌端锋利,机智无穷,此等辩论,虽是苏秦、张仪,其言未有不穷者;其理未有不失者也!所谓不言者,非缄口不言也。常闻古之圣人,常以方便说法,岂其不言乎?但言之有时,说之有理;感而后应,问而后答;不以辩为能,岂好辩者可及乎!

 

躁胜寒,静胜热,清静为天下正。或作:静胜躁,寒胜热。)

    此三句,乃是取喻不得其正,滞于一偏之义。

    细详清静之道,无太过,无不及,自然而然,常清常静。体之于道,道无不正;用之于理,理无不正;感之于事,事无不正;存之于心,心无不正;以阴阳言之,得阴阳之正理;以寒热言之,得寒热之正气。修行之人,果能得此正理者,躁而不热,静而不寒,得中正自然之道也。

   所以大成、大盈、大直、大巧、大辩者,皆是得其清静之正者也。倘若不得其正,以缺求胜于成者有之;以冲求胜于盈者有之;以屈求胜于直者有之;以拙求胜于巧者有之;以讷求胜于辩者有之。此等求胜,便是以躁胜寒,以静胜热之义。

   譬如冬月极冷之日,霜雪弥天,寒冰遍地,行路之人,汗流满背,此正是躁胜于寒也。又如夏月极热之时,曛风燠物,暑气逼人,静坐之人,不觉烦热,此正是静胜于热也。虽然躁胜于寒,行路者,有时而止,未有不寒者也。虽然静胜于热,静坐者,有时而动,未有不热者也。以此观之,躁胜寒,静胜热,如此求胜,皆非长久之道。终不能止其寒热之害耳!故曰躁胜寒,静胜热,是为一偏之胜。既是一偏之胜,成者必败;盈者必亏;直者必折;巧者必劳;辩者必穷。非太过,则不及。终不能得其正矣!欲求其正,当以清静中求之可也。

    清静者,大道之本体也。不偏不倚,无过无不及。不有求胜之心,不执一偏之见;与天地同乎一心,与万物同乎一道;所以不溺于有无,不着于动静;不染于是非,不囿于形器;自然而然,无为无欲。不求胜而自胜,不求正而自正矣!人能得此正理,则寒热之害,自然不有;躁静之胜,自然不生。何患大成之不成,大盈之不盈乎?何患大直之不直,大巧之不巧,大辩之不辩乎?故曰清静为天下正。

   天下之人,皆因不能清静,所以不得其正。学道之人,果能一尘不染,万缘放下,去其求胜之心,守其清静之正,又何圣人之不可法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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