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台湾的英国记者白晓红(Hsiao-Hung Pai)撰写的《中国人的悄悄话》(Chinese Whispers)一书生动地叙述了暗藏在英国的几万中国非法移民的真实生活。作者以潜伏者的身份,活动于打工仔之间,亲身体验了各种各样的打工生活,采访并记载了无数打工仔难以言状经历。揭露了这个二十一世纪高度文明的国家,竟有如此之多的非法劳工像奴隶一样被人剥削和欺诈。2008年此书出版后,血淋淋的故事震惊了英国。
大多数英国人并不知道如此之多的中国打工仔是怎样来英国的,没有身份、不懂英语,如何在异国生存?书中说一些人在国内以两万元买下商务考察签证后来英,又有些人给蛇头二十万元经东欧的南斯拉夫、捷克等国家被带入英国。由于他们没有合法的身份,又无法与人交流,因而只能忍气吞声、任人宰割了。
此书的第一章的第一句话是:New Malden。New Malden 是伦敦西南部的郊区小镇,表面上美丽而平静,是韩国人聚居的地方。第一个主人公张国华来自于沈阳。New Malden 便是他来英国后的第一个联系地点,买下伪造的工作许可后便被送到 Sumsung 公司当工人。老张的美梦是:在英国挣的工钱是在中国挣的十倍,肯定会‘发财的’。他的工作是给微波炉喷漆、贴标签,是流水作业。中国人流水线上的人数是当地人的一半,收入也是他人的一半,就是说中国人拿半份儿钱,干双倍的活儿。没有良好的工作条件和适当的休息时间,吃大锅饭、住条件恶劣的集体宿舍。年仅39岁的老张活活地累死在英国,但没有人对此负责,因为他曾是非法移民。
一些沈阳来的妇女为了多挣钱供孩子上学,在英国自愿做了‘按摩女’,实际上是妓女。她们不在政府指定红灯区,而是隐藏在伦敦的外围的居民区中,以免警方的搜索。书中称她们为‘第六区妇女’。她们的自由受到老板的严格限制,卖淫得到的钱老板拿大头。由于这是非法买卖、不受警方和政府的保护,时常遭到当地流氓的公开抢劫。这些女人不以卖身为耻,而感到幸运的是:这是唯一一种外国人比当地人挣钱多的营生(东方女人的卖价比英国人高)。比起其他打工仔,她们可称得上是‘高收入’者。她们对未来充满了乐观的幻想,盼望着挣多了钱后回家过‘幸福的生活’。
地头蛇对打工仔的剥削是毫无人道的,他们以200英镑的高价向非法移民出售‘难民纸’,打工仔以此为合法打工的证明。可是几个星期后蛇头便辞退雇工,以逼破他们从新买‘难民纸’。有了‘难民纸’也不一定有工作。英国的招工头也是要收受贿赂才能行方便的。中国有的弊病,在英国同样存在,而在英国又加上了一条:严重的种族歧视和不平等的待遇。
这些打工仔在英国默默地忍受着剥削和压迫,生活在无声、无泪的黑暗之中。他们从不反抗,可能认为自己生来就是被压迫的人。也可能是金钱的诱惑大于尊严,为了钱,灵魂和肉体都可以出卖。
温家宝总理在春节祝词中讲到:‘让人民生活得更有尊严’。我想这是近年来经济发展的同时人们丢掉的最珍贵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