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理发。
陈师傅是开的夫妻理发店，两口子手艺不错，服务也好，收费只有6元。来理发的人多。我8点到达时，前面已有4个人。估计得等上个把小时。边等边闲聊。
陈师傅的儿子高考已被省城长沙的一所大学录取。学校已通知，入学第一堂课是军训。对学生搞军训，陈师傅有点异议。他说：参加军训，要多花千把元钱。
我：怎么要这么多钱？
陈：要买军训用的衣服，裤子，帽，皮带，伙食费，没有一千元，也有八百元。这个钱是白花了！我不想让儿子参加军训。
我：大学生参加军训，受点锻炼，有好处的。
陈：有什么好处？学生嘛是读书的。搞么子鬼军训？
我：新生入学必须参加军训，这是上面的精神。
陈：他们几个同学都不愿意参加军训，都想请假。
我：请假？
陈：请病假。找医生，塞点钱，开个假证明，就搞定了！
听陈师傅这么说，大家都笑了。这时，刚理完发的秦老头说：新兵训练好辛苦，一般孩子都吃不消。不过，青年学生磨练磨练，有好处。我孙子去年当兵，受训时，累哭了。我打电话鼓励他。我说，能当上兵不容易，要能吃苦。在部队要好好干，一定要听首长的话，服从命令听指挥，首长叫干啥就干啥。
坐在我旁边的是一位中年男子，他正在看“潇湘晨报”。他放下报纸，说：首长叫你开枪杀人呢？
秦：你就得毫不犹豫地开枪，杀！
男子：不对。要分清楚向谁开枪。如果是恐怖分子，可以开枪……六.四的时候，原38军军长徐勤先就拒绝带兵进京镇压学生。
秦：这个人犯了军法，判刑了。
男子：邓小平下令镇压学生，犯了滔天大罪，迟早会要受到历史的审判。徐勤先坐牢，值！……在任何情况下，军人永远不能向人民开枪！
正说到此处，陈师傅叫他上座，理发。
秦老头走了。这个话题也就结束。
我不认识这个男子。他说：军人永远不能向人民开枪！这话听起来是常识又非常识。老殷觉得此语应该写入宪法。不过，写入宪法就能管用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