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的真隐士与出大名的假博士

唐骏“学历门”愈演愈烈,一份唐骏校友通讯录在网上流传,私企老总、国企高管、政府官员、艺界名人,甚至寺院住持,都是西太平洋大学的文凭购买者。

一石击激起千层浪,打假扫向学术界,几个知名学者涉嫌抄袭风波又起,沸沸扬扬,成了海内外知识份子的热门话题。

有头有脸的达官贵人、学者、教授、明星人心惶惶,忙着偷偷修改在互联网上的简历资料。据Fesco(外企服务总公司)调查,66%的简历都有不同程度的造假,其中学历造假占13%,48%是工作经历造假。

中国最大的博士群在官场,官员们赢家通吃,高校将文凭化作媚权的礼物。习近平、薄熙来的博士文凭怎么回事,谁不心知肚明?!被打假的都不是什么大人物,显露的只是冰山一角。

官、学、商相互勾结、沆瀣一气。买卖文凭屡见不鲜,论文抄袭更是泛滥成灾。当今中国的论文买卖年销售额竟高达10亿人民币,且96%的交易论文存在部份或全部抄袭。
学术官本位,急功近利,一窝蜂地镀金,赶场抢钱,个个都是官迷财迷,腐败堕落,有几个潜心治学的?知识份子的良心、风范、尊严何处寻?无怪乎诺奖与中国远离!

拒领奖的数学隐士佩雷尔曼

“文凭门”、“抄袭门”事件在中国闹得乌烟瘴气之时,看到俄罗斯天才数学家格里戈里‧佩雷尔曼拒领百万美金的千禧年数学大奖的消息,恰如一股荡涤污浊的清流。

100万美元奖金由克莱数学研究所提供,奖励佩雷尔曼破解了数学界百年难题——庞加莱猜想。这已经不是佩雷尔曼首次拒绝领奖。2006年8月,他拒绝领取数学界最高荣誉“菲尔茨奖”。

佩雷尔曼在圣彼得堡的公寓对门外采访的记者说:“我应有尽有。”

事实上,佩雷尔曼生活清寒简朴,早已辞职在家,与母亲生活在一起,依靠过去在美国发表论文的报酬和母亲微薄的退休金度日。此外,佩雷尔曼多次拒绝一些世界知名院校的“诱人条件”,并且一直躲避媒体。

他说:“对于金钱和名誉,我毫无兴趣。我不愿意象动物园内的动物一样被展览。我不是数学领域的一个英雄,我没那么成功,因此我不想让每个人盯着我看。”

他不发电子邮件,电话线也切断,除了每月到城里看歌剧外,几乎与世隔绝。邻居说,他从不挑起是非,也从不领女人回家,比水还要安静,比草还不起眼。

这位惊世骇俗的天才,一脸络腮胡子,浓眉深眼,宛若森林隐士。众人殚思竭虑的功名利禄,梦寐以求的众星捧月似的盛大典礼,他都不要,完全拒绝这种生命状态,护佑着内在的专注明澈,像入定的高僧,不愿被打扰。

了解他的朋友说,这很符合佩雷尔曼的性格本质和纯洁心灵。对他而言,平静的生活和数学的成就才是生活的乐趣。

“大隐隐于市,学研研出尘。”香港城市大学校长郭位对莘莘学子的寄语,在佩雷尔曼身上有着极佳的体现。

海洋文学作家廖鸿基
在我近年来见过的作家中,台湾的廖鸿基先生是一个异数。毫无雕琢的匠气,特别纯朴,非常平和。这位高中文凭、投入讨海生涯二十余年的人,写出了令许多双料博士汗颜的作品。

《讨海人》、《鲸生鲸世》、《飞鱼百合》……以他的诚挚朴实直接传递着来自海洋、山野的生命能量,倾诉灵魂的禅悟。“离开父母的哺育之后,天地接手养育了我们。”“海洋,人世以外的世界。一叶孤舟,人与自然的关系十分原始而直接……变得更加谦卑。”“人忙着设计看起来需要,其实并不需要的复杂。”他表示,置身于天地自然之间,顿觉红尘稀薄,遗世独立。还争什么呢?
身为从事鲸豚生态调查的专家,他认为回馈环境是尽本份,不应张扬,也不应为的是成就自己。

独立制片人胡杰
作为社会的良心,知识份子、艺术家应保持着永不属于任何体制的独立精神。因为难,也因为人性的弱点,百年来,一路披荆斩棘,从政治的、商业的罗网中突围而出的,寥寥无几。事实上,被体制操控利用、诱惑收买、不断碰壁后被招安驯化的人,太多了。
但鸟翼上系上黄金,就不会飞了。被权势重用、功名显赫的张艺谋拍出的是浮华堕落的《黄金甲》;而辞去新华社公职、成为独立制片人的胡杰,用了5年时间,耗资十万,辗转几万里,采访了近百人,拍摄的记录片《寻找林昭的灵魂》,撼人心魄,发人深省。之后,他又拍了文革时第一个被红卫兵打死的女校长卞仲耘的记录片《我虽死去》,用镜头记史、以影像思想,为那个疯狂年代的滔天罪行留下见证。虽然这两部片子在中国被禁,但仅靠心口相传,无数民众私下观看了这一幕幕被当权者磨灭的真实历史。
独立于体制之外,走自己的路。倾注大量的心血,孤军奋战,承受没有票房、没有奖赏的孤独。他拍摄平民百姓的辛酸,矿工、媒婆、被拐卖的妇女、背井离乡在海边挣扎生存的人……把关爱融在作品中。胡杰说:“生命很有限,我想把更多的时间去投入拍更重要的东西。”
世风日下,是随波逐流,还是见贤思齐,这是每个人的选择。
沉下去,在生活的盐水中浸泡,积累沉淀;拔出来,超然逸出,静心专注,在更高的境界中创作。这是我要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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