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只是一个传说

哥只是个传说(上)
    
    曾宁
    
            被秋风擦拭的蓝天,有如一块晶莹的冰,穹顶的深蓝色,浓烈得令人绝望。于是,招展在伊人湖畔的灵幡,白得更加触目。桃花早已在春天凋尽,落红和泥土混合为一体。在凋零的季节,连树枝也招架不了秋风,枯枝落在地上。先前属于伊人的名声显赫的桃花林已经不复存在。
           离伊人湖一箭之遥的土村。大家盘腿围坐在土村书记家的炕上。没有言语,似乎都在期待什么。果然,土村药师往袖子掏出一把粉末,嘴里念了一串咒语,往炕前的空中一撒,火光四迸。众人怕强光,都闭上了眼。眼睛睁开时,穿一袭红衣、打扮得像新娘子的伊人,已走出大门,大家涌出去要看个仔细。空中飞着一条白色的绫环,被天空衬着,有如一道奇幻的光。
             连老成持重的土村书记也吃惊地瞪大眼睛。水影匆匆进门的刹那,火光闪了闪,伊人不见了,一切幻象具灭。
             水影气喘吁吁地宣告:“伊人在美华庄用,三尺白绫自杀了!”围观者“轰”一声,炸窝了。议论纷纷:怎么回事?土村书记眯着的眼,慢慢蓄满泪水:问水影:“为什么?”
    
    -------伊人湖旁,美华庄把庄内储存的所有纸花散进湖里,水面覆盖上一层雪白。美华庄的后生把抬来到棺木,缓缓推进湖水中。白色棺木先像舢板般飘荡,到了湖心,来一个轻盈的转身,沉没了。
    
    ------康王府里,康王爷低头。侍从们难以看到他的脸色,张治中正跪在他面前。良久,康王爷抬起眼睛:“伊人埋葬在哪里?”“美华庄伊人湖底。”康王爷猛然站起身:“七把叉?!”沉雄的一声在殿内回旋。
    
           时间依旧前行,花林里,枯枝已埋入土内,杂草枯黄,成了荒地。铺满伊人湖的白色纸花消失殆尽,倒映过络绎不绝的祭奠的湖面,如今纹丝不动。终于,湖已成死水。
            然而,湖底别有洞天,外面的世界不知晓。死水正在为另一种诞生作铺垫。在春季一个月黑风高夜,千万朵睡莲蓦地从湖底窜出,死寂的湖面遂密密丛丛地排开绛红花瓣。嗅觉灵敏的野狼惊慌地在美华庄的围墙外徘徊。领头的公狼对花影发一声长嗥,安静了好久都湖面便出现大的波澜。漩涡中心,一个头颅冒出,先是甩动动长发,然后是脖子,肩膀。终于,她跃出水面,走到岸边,一路洒下珍珠般的水滴。
            群狼齐嚎,四处奔散。
             白色身影没入夜色。  
    
            土村,萤火虫在巷子穿行,甩着一道道光。破茅屋里,豆油灯闪烁。
    土村书记在绣花鞋上敲了敲长烟袋,重新点上烟,对着水影轻吐一口。水影问:“你遣我去《纵横大地》当卧底?”书记点头,说:“江湖传闻伊人复活,如果是这样,她一定会去找七把叉。”
    “七把叉是谁?”
    
            丁丁月宫,月宫女神丁丁,穿一袭深蓝色长裙,正走过宫殿大厅,天花板上星光灿烂。
    身旁的立委一边跟她走一边说:“伊人若能来月宫,便可帮女神掌控文化艺术偏殿。”丁丁略一思考:“她现在在哪呢?”立委信心满满地说:“早听说她与七把叉的事,我可将她拦截在去《纵横大地》的路上。”
    “七把叉是谁?”





哥只是个传说(下)
    
    
    
    “我不是七把叉!“一个手拿鱼叉的渔民,双手抱头,拼命哭叫,他头上横着一把剑。剑光一闪,鲜血喷溅而出。
     早晨,鱼市上熙熙攘攘,不料远处发生骚乱,一个身穿白衣的女人,提剑追赶一群蒙面的教徒。教徒们边逃边哭喊:“我们不是七把叉,蒙面是信仰的需要。“
     女人停止追逐,目光落在渔民们的钢叉上,又一次,不顾一切地冲上去,见人砍人,见叉砍叉:“七把叉!“几个戴上防晒面巾的妇女顾不得这么多,把面巾拉下来,露出煞白的脸。鱼市里的摊主和顾客,四散逃窜。路上,到处是被砍断的鱼叉。
    
    伊人疯了。她活过来以后换了一个人,正如江湖传言那般,嗜血,狂野。
    
    土村夜晚,罕有的宁静。茅屋里,土村书记还在慢条斯理地讲述:“七把叉就是当年万维‘丁钳匪帮’的丁春秋,他居然能和伊人联系在一起---传闻很多,什么都有--------七把叉和伊人的恩怨情仇,有当事人心里明白。”
    
     水影乘上“水墨留影”特快香车,疾驰在原野,明月初升,大地生辉,不远处,一块金黄色的巨匾:纵横大地。
    
    湖边,伊人对着满湖尸首,目光凝滞。她一扎猛子游进湖中,胡乱抓住尸首一一辨认,甚至不惜剥皮抽筋。一具尸首因皮肉被扒掉,只剩下骷髅,不堪重负而沉下,伊人也跟着沉下去,她认得七把叉的骨头。
    
    湖底,伊人忙乱地寻找着什么,忽然,她抬起眼帘,水上似乎有人浮动,七杆白雪般的破叉晃亮,扎得眼花。
    
    伊人猛地从水中腾起,在空中盘旋而下,手中的伊人剑直刺那人心脏!
    
    说时迟那时快,那人一掀面具,伊人大惊收手:是木鱼!
    
    木鱼微笑,他生气的时候笑得更甜:“他请我告诉你,他只是一个传说。”
    
    伊人摇头:“我不信。”
    
    木鱼笑意更浓了:“七把叉,是七个人,有张不才,渔樵耕读,油炸鹌鹑,麦五,有我,还有两个女人。”
    
    伊人如同五雷轰顶,一声不吭。
    
    木鱼抱一抱拳转身离开。
    
    伊人颤声问:“那天和我决斗的是谁?”
    
    木鱼一笑不答,匆匆而去。漫天桃花又一次飞满伊人的视野。
    
    伊人明明记得,那个夜晚,桃花飞舞,星光闪烁,是七把叉为伊人整理长发。伊人趁他不备,一剑刺过去,他倒在她肩上,鲜血淋漓。伊人紧紧将他抱在怀里,用外衣遮住他的脸。明明是一个侠客,怎么变成七个?
    伊人轻轻自语:“我不相信。”
    旷野,万里无云。
    立委和卫斯理出现在伊人身后:“伊人姑娘,月宫女神请你去。”
    伊人还在瞩望前面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纵横大地》的金色匾额熠熠生辉。
    天外发出沉雄的画外音:哥只是一个传说。

albert88 发表评论于
恕我直言,这么好的文笔和才情,写这个就是一种浪费
曾宁 发表评论于
好玩而已
偶灯斯陋 发表评论于
写的蛮好玩的
赶快拍拍宁宁MP:
吟花饮月高才女 键扫江湖亦英侠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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