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一年又要过去了,突然想起了1969年我们公社一生产队年终决算的故事。
生产队没有钱给社员分红,只能按照工分内部平衡,“用土坷垃砸土坷垃”,就是挣工分少的要拿出钱来给挣工分多的。张三欠了李四的,李四就到张三家要,张三拿不出就很难为情。话说一位社员的老婆出勤少,因为老婆生孩子后身体不好,出工少,决算时他们家倒找钱。他们当然也决定以后不再要孩子了,反正也有俩儿子了。年终决算这鬼门关怎么过去?没有一分钱分红还要倒找钱给别人,可他早就有了点准备,就是养家兔卖钱!家兔一个月一窝,特能生殖。他是中学毕业,毛笔字写得不错,春节写对联,他自己勉励自己,决定发奋图强。
院子大门口的对联:
上联:屋里的人口不再添
下联:后院的兔子随便干
横批:能力不同
正房的对联:
上联:六九年倒找钱
下联:七零年要改变
横批:夫妻猛干
他老婆不识字,可串门的邻居一看哈哈大笑,那年头对联都是毛主席诗词“春风杨柳万千条,六亿神州尽舜尧”或者鲁迅的“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这“夫妻猛干”可是资产阶级的玩意。他老婆害怕犯政治错误就把对联给撕了下来。边撕边叨唠:“你他妈的还没完没了了?怀孕打胎、打胎怀孕,六九年就算了,但七零年我一次也不让你干!”丈夫哭笑不得,解释说要猛干是多出工,多挣工分啊。显然丈夫有点冤枉。可老婆哼了一声,接着骂到:“呸!骗我吧你!你常年白天到生产队里磨洋工,可一到晚上就干一件事 ----- 摸奶!你说打从结婚你哪晚上没摸奶?嗯!”
串门的说话了:“大嫂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男人分三六九等,分工不同说的是白天。男人白天干啥的都有,有发指示的,有做报告的,有教书的,有锄地的......有挣钱多的有挣钱少的…… ,但到了晚上都他妈的一个样!都干一件事----- 摸奶!”
他们家在大队部旁边,他们大声说话大队部的人都听到了,很快就传出来了。全村的大人们都笑得肚子疼。那年头没有娱乐,天天搞阶级斗争、开批斗大会,突然听到这么“给力”的谈话,特另类,全村都炸了窝。在那禁欲主义年代大家对这家伙如此肮脏龌龊实在难以容忍。还没发育的学生们就不知道他们在笑啥,听不懂啊,特着急。
工作队里有一位年轻的光棍,他非常好奇这件事,可羞于启齿只好悄悄地打听是不是所有的爷们每天晚上都摸奶。工作队队长觉得这爷们晚上都摸奶的理论是流氓语言,灵魂深处的思想需要改造,加上那家伙成分不好,就开了批判会。在会上,一位新媳妇上前大批特批这个成分不好的流氓,批判时怒火满腔,不像是装出来的样子,特气愤,当真是咬牙切齿。明显看出她是特别憎恶摸奶的流氓行为。成年人都认真地听着,似乎都进入了对往事的思索中。
批判会结束后,一位老汉又提起了这个话题,他说:“这件事我从来没想过,可这事这么一闹腾不得不思考一下。竟然不记得除了不跟老婆在一起的时候我哪天晚上没摸奶!”然后他就好奇似的问那位新娘的丈夫,到底是咋回事新娘那么气急败坏,难道她就不让你摸?大家都看着新郎小伙子,看得他都有点挂不住脸了,但他是个实在人,突然间他满脸怒气地抱怨说他蜜月没度完就俩人一个在东屋一个在西屋睡觉了,人家新娘不让碰!
这又是个大新闻,在那年月特令人惊异,可传到没发育的学生们耳里就更加迷惑了:大老爷们又不是婴儿,干嘛摸奶?但无知的孩子们不生气,生气的是那位发育了的特高调的特纯洁的新娘。
后来那位特高调的新娘也怀孕了,没人打听她到底发生了什么。猜测为了怀孕可以让丈夫干那事,但不能摸。
八十年代初我去云南才得知那里有个民族,少女在众目睽睽下让小伙子们摸奶,当然是在谈恋爱阶段,而且是一个节日 ---- 摸奶节,估计很多汉族人没听说过这个。人家的传统,是否文明是否道德,没法判断,毕竟人家那是公开的节日,一种谈恋爱的方式吧。
有很多事,即使天天经历的事、大家习以为常的事,没人说出来,都不觉得有那个事。
这篇不是正经文章,千万别导读,先谢谢了。只是想告诉大家什么叫“视而不见”,当然政治家们可以利用历史学家们的口来美化历史,而真正发生的事人们竟然想都不想,但多数情况下政治家们自己也糊里糊涂。其实这不是洗脑的问题,如果说是洗脑,那也太高看了当权者的智商了。大多数人认为那些当权者都是神一样的人,其实这才是中国最大的泡沫。
文革的时候你要说“毛主席跟我们贫下中农爷们一个样:晚上都摸奶”,那你死定了,红卫兵们即使认同你说的是实话,也不能放过你。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毛主席跟贫下中农爷们真的不一样,他是晚上办公,白天睡觉。他去莫斯科闹的时差反应后半辈子没调过来?是紧跟、崇拜斯大林同志闹腾的?没人给出解释。动物里猫头鹰就是晚上办公白天睡觉的。猫头鹰要是白天不睡觉而是叫唤,那就要死人了。“猫头鹰一叫就要死人”不是迷信,是科学,因为猫头鹰能闻到人快死时放出的某种气味,虽然那气味是什么科学家目前还不知道,这个好比狗能闻到癌症早期患者身上的气味(详情请读我的旧作《男人的鼻子》科普文章)。
这篇不是正经文章,也许很快我就把它删掉了。别导读。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