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我与大鼻子畏婚夫》(二十九)

                 二十九

 

       我知道,德国的自然环境保护得很好,常有野生动物出没。高速路边有森林的地方,常可以看到有鹿图案的标志,那是提醒人们:小心——附近有野生动物出没。学车的时候,交通规则里也有一项,是专门学习开车的时候遇到野生动物的应急措施。我当时以为,德国乃至北欧地区就是鹿多,不然圣诞老人怎么总是坐着鹿拉的雪橇到处跑呢!

        原来德国的野外还有狐狸!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而且是漂亮的火狐!最让我惊讶不已的是,它们已经入侵了我们的“领地”、住到我们家里来了!

     罗德说,这没有什么,德国的野生动物种类很多,你就庆幸没有住进来一窝狼或者野猪什么的吧。你要是真害怕,那我就先去一天,把他们请走,然后你和儿子再坐火车赶过来。我心里想:那我可真不放心了。

    “你知道狐狸在中国名声很不好吗?这是一种非同一般的动物——美丽、聪明(也许说狡猾更恰当)而且非常神秘!”于是,我把《聊斋志异》里的故事添油加醋地讲给他听。一开始,听说狐狸会幻化成美丽年轻的女子,爬到男人的床上,他眼睛就开始发亮,等听我说到:“那些男人神魂颠倒之后,就会失去阳性而迅速衰老甚至早亡(说这些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有点儿像《聊斋》里面不怀好意的和尚道士,故意吓唬那些被狐狸精们迷得失魂落魄的可怜书生们)”,他的脸色迅速阴沉下来,蓝眼睛里充满了失望和恐惧。我虽然自觉有点儿“卑鄙”,可是这一招儿真是灵验啊——罗德被我吓得也不敢贸然独自前往了!

    他想了想,说:“嗯,在德国的文学作品里,狐狸的名声也不怎么样,歌德著名长诗《狐狸列娜》里的狐狸也是狡诈奸猾的角色。”

    于是,他派一个助手前去,顺便也把那荒芜了一冬的“草园”收拾收拾。

那助手趁着狐狸一家出去觅食的时候,把它们的窝堵住,晚上狐狸回来一看没有了“家”,知道主人回来了,就悄悄地离开了。可是我心里却因为说了它们的坏话而有点儿歉疚,现在它们无家可归,好像都是我的责任。

罗德说:“不用担心,他们会找到新的地方安家的。再说了,那是我的地啊!借给它们一个冬天不用交房租,够不错的了。”

我说:“要是人家狐狸说要给你房租,你敢要吗?”

 

终于出发前往那一直被罗德描绘成世外桃源的“天然氧吧”——普劳尔湖渡假胜地,我却一点儿也兴奋不起来。因为在我们从不来梅出发的时候,天很阴沉,半路上居然开始下雨!这样的天气能驾船下水吗?罗德却说,他跟朋友们都约好了,这些人都是二十年如一日、只要罗德一声招呼,马上放下一切,下刀子他们都会来的。况且,湖边儿的天气跟别处不一样的。我心想:嘿,还神了呢!湖边儿的天气都能被你控制了不成?

我们行驶在高速公路上的时候,雨越下越大,罗德那几个从柏林、莱比锡、德勒斯顿、东法兰克福分头赶来的朋友,也随时用手机通报着他们所在地的天气情况:“下雨”、“阴天,预报说下午下雨”、“正在下大雨!”

本来我是非常喜欢雨天的。有人说,不来梅的天气不好——老下雨;有的人看见天下雨,心情就不好。我呢,越下雨,我的心情就越好。我觉得北京的天气太干燥,对皮肤不好;而不来梅的雨天,是女人皮肤的天然滋润剂;而且下雨的时候,空气里有很多的负氧离子,对人的心肺都很有好处。

可是今天却不同——我生平第一次去航海,还是更希望阳光明媚的啊!

不知道是不是上帝省察了我心里的愿望,我们到达湖区的时候,只见蔚蓝的天空里飘着朵朵白云——德国北部到处都在下雨,独有湖区这里是晴天啊!我们开心地欢呼起来。

我们的车开进罗德的“草园”——这里实在不能叫花园,因为除了20年来罗德在园子周围种下的各种果树之外,就是一片很大的绿草地。德国的草也出奇地耐寒——冬天也是绿色的。罗德说,他的助手昨天来除草的时候,还特意地留了几株给我们看——真快比我儿子还高了。

园子里面停了几辆车——已经有人比我们先到了。他们是:来自柏林的儿科医生皮特、来自德勒斯顿的工程师马丁、来自马堡的物理学教授克里斯、来自乌斯托克的外科医生弗兰克和来自莱比锡的博物馆馆长安妮。用我们中国人的话说,他们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可是,在大自然的怀抱里,他们穿着随意宽松的休闲衣服,有的帮忙打扫、有的布置餐桌,有的在草地上铺块儿垫子,躺成一个“大”字,在那里悠然地晒着太阳,还有的正在忙着支帐篷——他们晚上都睡在自带的帐篷里。如果不是罗德一一进行介绍,我完全看不出他们的身份和地位。不过,跟他们接触之后,就慢慢地从他们的谈吐气质及谈话的内容里,感到他们的与众不同之处。

正当我们跟大家一一握手寒暄的时候,突然听到我儿子大喊一声:“妈咪,快看啊——这儿有一个大坑!”

 

苏小妹 发表评论于
大坑?什么大坑?不兴这样的啊.一定填上.
登录后才可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