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美国第七舰队 , 那艘 { 汉克号 } 巨大灰色的航空母舰 , 停泊在西贡市白藤码头对开的海面 , 指挥塔就像一座放平的摩天大楼而甲板像几个大球场那样 , 多架运载撤退人员的直升机在上空盘旋着 , 一架架很快地降落在甲板上後又飞走 , 另一边的几十架战斗机 , 不断升空 , 甲板上的蒸气弹时器 , 不断发出嘘嘘声 , 把战斗机像橡皮丸一样 , 弹射出去 , 战斗机升空後飞向关岛的基地 , 甲板上腾出更多的地方 , 来容纳升降架次频密的直升机 , 每当有直升机降落甲板 , 很快就有许多海军官兵 , 蜂涌过去把直升机里的人员 , 伤兵拉抬出来 .
甲板上一片凌乱 , 黑豹夹在一大批伤兵之间 , 推着挤着的下了直升机 , 甲板上有一群电视台的工作人员 , 把摄影机对着他们 , 一位很苗条的金发女子 , 身上橙红的风衣被风吹噗噗在响 , 她手拿着麦克风 , 面对镜头在说 : [ 今天看来是美国在越战史上最後的一天了 ] 她接着说 : [ 这也是美国的战史上一次最大的撤退行动 , 一切己过去 , 再也没有了 ] 她停顿了一下 , 甩甩那头金发再说 : [ 我是美国之音广播电视台随舰新闻记者 , 蓝凯莉 , 在南中国海的美国 [ 汉克号 ] 航空母舰向各位报导 ]
黑豹坐在甲板高处背向着母舰的前舷 , 黑豹闭上了眼晴 , 他将手压在两边的太阳穴上 , 慢慢揉着 , 甩甩头 , 迎着微风 , 俊朗的面孔 , 紧密双唇 , 他睁开眼晴 , 迷惘的眼神 , 望着左舷外面那一大片灰蓝色海水 , 岸边朦胧难见 , 他又想起那些队友的微笑 , 眼角流下了两行泪 , 有人拍他一下 , 他下意识抬头 , 原来是军医李强生 , 也跟上了撤退队伍 .
[ 队长 , 别难过了 , 我们就把兄弟们的灵魂带回自由的土地吧 !] 强生红着眼说 , 手上提了一个小行李葙 , 里面摆了 , 曾飞 , 阮焦强 , 耿克 , 陈子冲 , 王源 , 阮志全 , 他们六人的遗物 , 和六面摺成三角形的美国旗 , 还有六块针织特击队的幡号 .
[ 强生 , 还有你 _ 还有你.. ] 两人都抱着在痛哭...
这时甲板上围上了一群军官士兵唱起了美国歌 : [ 上帝保佑美国 , 我们所爱的土地 , 引导她 , 渡过黑夜 __ 在高处点着自由的灯光 , 从高山上 , 到大草原 , 在那白色浪花翻滚的海洋 , 愿上帝保佑美国 , 我们可爱的家园 ]
歌声悠扬 , 像似伴着蓝天海水 __ 传送去越南 , 这个曾经水深火热的国家 , 这片曾经受伤的大地 .
( 全文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