拚爹时代的保送

与学生直接相关的教育腐败，有两大重灾区：一是保送，二是加分。这都关乎选拔考试。其中“高考加分”存在的问题，媒体曝光较多，教育部已要求清理整改。但恕我直言，只要“加分”的口子开在那里，政策就有空子可钻。而相比于10分20分的加分，保送的利益更为巨大，因为那是不需要经过残酷高考就能直接进大学的。

《中国青年报》披露了“一次蹊跷的保送生考试”———长春外国语学校一场有165个保送生名额的保送考试，引发家长和学生的广泛质疑，不少平时成绩平平甚至经常排在全年级倒数的同学，这回成绩“突飞猛进”，仅凭这一次考试就一举获得直接保送升入重点大学的资格。成绩公布之日，“高三走廊里全是哭声”。保送，即不用参加统一高考，但地方上往往还是要装模作样弄一次考试；而这考试又不像高考那样严格，搞点名堂实在不是难事。那么，这些平常成绩垫底、这回一考“飞天”的是什么身份和背景的学生呢？

“他们要么是教职工亲属，要么家庭殷实”。

于是，如此保送之考，被疑为“拼爹游戏”———要比拼的是谁家的爹爹厉害。一些家境普通的学生，只得流传网络流行语“恨爹不成刚”。看来“腐”与“败”也是有“条件”的，重要的一条是爹娘要厉害。“拼爹时代”的保送，可以绕过高考、绕过平常学习之差，显然是“强爹”们所喜欢的。一些认为当今中国高

考(以及中考)制度是最公平的人，真是知其一不知其二，人家爹娘厉害的，早就绕开你的高考，保送自己的子女进大学了，扔一个表面公平的高考给你，让你傻呵呵地赞美其“公平无比”。

我较早就呼吁考虑从根本上废除保送制度，并基本上废除加分制度，但这非常难，你知道权贵者最不愿意改变这一切。在我看来，与其发展免试的保送，不如发展高校的自主招生。自主招生当然是要考试的，它是对统一高考“一考定终身”的突破。自主招生的考试方法可以探索试验，即使是“试错”也应让它去试。如今出现了几所高校联合的“联考”———以北京大学为首的高校自主招生联考同盟被戏称为“北约”，而清华大学所在的七所盟校被称为“华约”，都受到了很多的批评。其中有个典型的观点是“当今中国考试太多了，还搞什么自主招生的联考”。这显然是没有搞清不同考试的不同性质———我们不是选拔考试多了，而是平常的水平考试太多了。学生平常要应付的考试忒多，这是应试教育的结果；而高考的选拨考试才一次———“一考定终身”，哪里多了？保送倒好，连高考都不用参加，所谓“公平”早已打了水漂。

教育的腐败、教育的堕落，最令人痛心。在这“拼爹时代”，对于“拼爹游戏”玩出的种种招生腐败，是该花点心思去好好治理治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