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熟悉我的文字的人应该不难发现一个特点,从过去到现在,我从未写过有关爱情的文字.假如说等待>中之夏篇是算作写幻想中的爱情的话. 那么这个咖啡物语>便是我的首次写爱的文字了.只可惜,这”爱”尚未开始,便已结束.这也是我至今不承认曾经爱过或被爱过的原因.这也是我不写爱情的缘故吧.
周一到周六都出勤. 难得休个红日子.早上不敢贪觉.早早起来收拾家.给某人做午饭.尽尽义务.午饭好时,他才起床洗完澡,满脸怒容的看着一桌子菜,没好气的说,我没时间吃饭. 然后,打扮得十分光鲜,香喷喷的开车走了. 和上周日一样.
我只好把饭菜原样不动放进冰箱里, 看来我又要吃两顿剩饭了 ,因为他只吃现做的饭菜.
我开始了实行我一天的计划,.先是一个人找了个餐厅犒劳自己.因为一个人不想在家吃饭.这几年从我一开始的做两个人的饭一个人吃,到做两个人的饭,一个人也吃不下,再到后来的做一个人的饭一个人吃.然后到最后的,做一个人的饭一个人也吃不下.所以最终.很烦很烦一个人吃饭.
犒劳完自己后,去给某人的父母,外婆,姐姐及姐姐的两个孩子,每个人准备了一份圣诞礼物 .唯独没有某人的份.几个小时下来,已经是两腿酸软 .一头扎进一家咖啡厅去,一屁股坐下再也不想起来.
咖啡还纹丝未动,两杯冰水已经下肚.然后就无聊起来. .无所事事地搅拌着咖啡.另一只手托着腮帮子,歪着脑袋扫视着周围的人. 五步之外正面对着我坐着一个年轻人, 从他谈话的表情和坐姿可以断定,和他同桌对面坐着的女人与他并无任何亲密关系.这是一个充满活力的热情自信的男人. 这样的男人是那种,让女人想和他手挽手在林荫道上散步,在人群中亲昵的撒娇,或一起在海边欣赏被夕阳染红的天空.那样的类型
这样坏想着,不时被他投来疑问的目光.我尴尬地避开了.一面抛掉淑女的面具. 换了个很舒服的坐姿.仍然饶有兴味地搅拌着那杯根本无心饮用的咖啡.继续坏想着, 我是不是有时侯很像斯佳丽呢. 于是自己偷偷坏笑起来.
喜欢飘>是因为作者对女人的心理毫无保留的真实描写.而人们在写东西时,会不自觉的把人类一切行为都美化了.尤其是作者致力于塑造的正面人物.往往会删除了他(她) 作为一个人不可避免的缺点,比如一些龌龊心理和卑劣行为 .但是,玛格丽特却没有. 所以,对于这类名作,我都是先看书,而不是电影.因为对于文学作品来说,文字里总有影片里欣赏不到的东西.当然,懂得欣赏电影的人,又能从视觉效果里获得其他的感受也未可知.
咖啡厅的墙壁上挂着几幅黑白色的照片, 与黑色的木椅搭配得非常协调.这不由得让我想起上海多伦路那个名为”老电影”的小小的咖啡屋.
那是幢很典型的上海式小木楼.每次上楼时,无论脚下如何轻,脚步声总是震彻整个屋内.墙壁上裱满了上个世纪已经发黄的”旧报纸” 并且悬挂着一些大小不等的大约一百年前的外滩街景的老照片.
在二楼靠窗的位置里,有一对年轻人在共品一壶茶.他们在一幢大厦的不同楼层工作. 每天利用中午休息时间来这里相会
当镜头切换到另一家咖啡屋时,已经是半年后.
男: 你为什么要选择去福州?
女: 不说了嘛.是去开发新市场.福建省还是一片空白呢.
男: 不是你们公司上海的区域经理很希望你留在上海吗?你在这里肯定比去福州开荒有前途.
女孩沉默了几秒钟,幽幽地说”: :我是被Z经理从西安带到上海来的.我的领导只有她一个.她去哪儿我都跟着她”. 心里却难过地想:”其实,我是预见到我们之间不会有任何结果,所以,借此机会,选择离开.”
想到这里,她看了一眼那个过分稳重成熟的男孩子.一口气喝完了一杯不知是什么味道的咖啡.
送她的路上,他把车开得很慢, 不断重复播放着一首邓丽君的老歌.女孩努力琢磨着歌词所隐含的意思,却一直目视着前方,不敢看他.因为她害怕会看到一张她从未见过的流泪的脸.
那年,那女孩27岁.
当我的思绪由上海的咖啡馆回到日本的咖啡馆时,才恍然觉到,十年已经过去了. 对一个满怀抱负的女人来说多么弥足珍贵的十年,彻彻底底的虚度了.
环视下四周的人都换了新面孔.只有我无事可做,无处可去,在这里对着杯咖啡喝水耗时间. 今天算是做了一天女人.购物,吃饭,喝咖啡.做了一天女人才知道.原来自助餐厅里有那么多好吃的东东. 如果有人陪着来,我一定要吃到躺着出去.做了一天女人才知道.原来商场有那么多漂漂衣服.自从来日本就结束了过去假日时就逛街买衣服的日子. 做了一天女人才知道,原来只要有银子,女人可以活得很享受.....而我一直傻傻的以为,银子勿需太多.只要有爱就够. 结果,二者皆不可得.
幼时总是惟恐自己会庸庸碌碌地耗尽一生.断续记得读初中时屡次在日记本里写下的字”绝不结婚.绝不让自己变成千千万万个中国式母亲的其中一个!如今才知道,曾经被幼年的自己嗤之以鼻的俗人的平凡的生活竟是我花去数十年时间倾己所有却得不到的
幼年时最反感的是家庭生活.总是渴望流浪的日子. 象鲁宾逊一样,找个荒岛或是没有人烟的森林. 过着原始人一般的日子.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汽笛之乱耳,无铜臭之劳形. 而今流浪的日子日复一日,我却那么渴望有个安身的小窝. 当然,是我一个人的窝. 我不需要家. 把家和爱联系起来是一件很恐怖的事.
或许,我需要的
只是
一个能手牵手在林子中散步
能够在大庭广众向他撒娇
能够一起吹吹海风
一起欣赏海边那落日的余晖....
一个,偷偷将我在草纸上涂鸦的字
变成音符流淌出来,曰之歌.
涂以水墨呈现出来,曰之画
或者,再续几行字
朗朗有声念诵出来,曰之诗
----------那样一个男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