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流水（8）: 尘埃落定

大朋友的法庭听证终于在五月中结束了。

上庭前，最后一次去见律师的时候，他律师提出要我出庭做证人，因为对方列出了三个证人，包括他女儿A。当时，我们还是很震惊的，虽然，我们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知道她做出什么事都不是意外。其实，A出庭作证对他并不是说会造成多大的不利，因为我们知道，她可能会说的那些，并不是事实，而且有证人有证据；就不算上我，我妈好彩当时也跟着我们住呢。只是，如果当妈的，心知独明事实如何，为了达到目的，不惜把自己的女儿推上庭，去total distroy他们的父女关系，那还真不是一般的nasty.

临上庭一天，他律师说不需要我作证了。这样一来，我本可以不用去法庭了，但是，大朋友希望我到场以给他心理支持。于是，我让他和律师确认，如果我不是证人，是不是也可以进去。他说，确认了，可以的。结果，只是容许进法庭的大楼、听开始简短的court despatch环节；不是容许进去旁听的，因为是family case。

按法庭公函要求，早上八点半到达，等侯。九点，等侯在指定庭堂的一帮当事人们和律师们进入，等侯派遣。庭上的法官，一个一个叫计划当天要听证的官司。双方或多方的律师上前，沟通最新的状况，然后，派遣法官知会该官司将由哪位法官、在哪个厅听证。这时候，我们听了双方律师的呈词才知道，大朋友的案例，证人名单全部取消，听证将由原来的两天变更为一天。不用拖多一天，这是个好的消息。

这个环节挺有意思的。有律师说最近联系不到了当事人，最后一次沟通还是四月份的；有说双方当事人都没到现场的；还有当事人来了，又不见了，要开广播寻呼的……有些无奇不有的样子。

九点多点，大朋友他们就上庭了，一直到下午四点多结束，大部分时间，我就只有干坐在外面、百无聊赖地等了。中午午饭时间，他律师让他早点回来，沟通指导一下下午的进程, 这个环节我可以参与。鉴于语言关系，其实，没怎么参与。不过，就可以感知一下他律师的策略和方法。总得来说，我对她的感觉还不错，蛮聪明伶俐但不让人觉得凌厉、相反让人觉得挺柔和的一个靓女。看起来真挺年轻漂亮的，不过，可是怀着第三个孩子，下月就临产了的哈。

虽然百无用处地枯坐了一整天，还是庆幸我去了。因为临结束，法官做呈词前，先给了十几、二十分钟庭外时间，让双方来尽可能达成协议。这个关键时候，我强大的原则性，绝对是帮他站稳了自己立场的 —— 有违既定原则的协议部分是不能答应的。既然认为自己的要求/解决方法是合理的，为什么要妥协、而不留给法官去判、去给个说法？

事实证明，坚持具common sense的原则是正确的。法官的判决，虽然并不是我们最希望争取的结果，但是，我们觉得是reasonable的。因为对方搬家、给孩子转学，孩子已经是更多的时间跟她在一起了，虽然她是擅自、非经他同意这么做的，但是，毕竟这已经既成事实了一段时间，所以，法官决定维持原状，孩子们的抚养权归她，他从即日起支付孩子的抚养费。

（说到这点，他律师说 —— 其实,我之前也说过多次 ——她当初决定擅自搬远的时候，没有即时去file motion来阻止她和争取孩子扶养权，他就已经失去先机了。当然，他与人为善，不愿起冲突的的个性，决定了他当时不想打官司，尤其是对方也一再表示希望庭外达成协议，虽然，他知道，她根本就不是个会守协议的人。现在，回头来看，她当时的做法和态度，其实很可能，正是她争全部抚养权的计划中的一步，很关键的一步呢）

除此而外，她所有的其他不合理要求，没有一样得到了满足。据美女律师说，当大朋友陈述他因自己自小失去父亲，（七岁时，父亲重病进医院，一直在医院直到过世，当时他十四岁），所以希望给自己的孩子全部而完整的父爱的时候，法官是很动容的。从大朋友后来描述一些细节来看，我觉得,法官应该是挺同情他的处境，在可能范围内帮了他不少的。

无论如何，这个官司打下来，我们的感觉是松了口气，也舒了点心 —— 这世道有理还是有地方可以讲的；这世上还不是逞无耻、耍无赖就可以为所欲为的；这justice system还是有正义的。

坦率地说，这个结果，以我们的标准来看，不是个对孩子好的结果，因为她非常不稳定的生活方式（e.g一个学年换三个地方住，孩子们换三个学校读），以及她很不hard working的行为“榜样”（e.g, 换过无数的工作，从来做不长，现在干脆闲赋在家拿社保）；不过，对我个人来说，甚至对我们三个来说，这未尝不是一个相对简单和舒服的结果。希望得是，这好一番折腾之后的平静，可以尽量持续得长一点—— 碰上个爱无理作的人，还真不知道是不是奢望呢。

好了，最后说点法庭一日的花絮哈。

-        法庭跟我从电影、电视里得到的印象很不一样，倒是象个普通的办公大楼。很多不同的庭来处理不同性质的案例。每个庭的外面都有一些小房间，供律师准备或律师和当事人沟通，需要的时候好象自由选用就行了。还有就是一排排椅子，供人等侯用。

-        我等着的那地儿的两个庭应该都是family case的。外面等的人不多，就是庭上正处理的案例的证人等候出庭，或是我这样的陪同来、却进不去的家人什么的。而隔壁呢，就一直人流不息，外面等侯处总是坐得满满的。因为时不时看到等候的人群中有警察，我估计应该是处理交通案例的吧。

-        见到很多律师，形形色色、多姿多态。唯二的共性，一是黑袍加白领结、二是拖着或提着个大公文包。我注意到，白领结的样子是有不同的，不知道是不是有特别的意义，先存下疑问，回头问问。见到的律师居然大部分是女性，难怪之前看到篇东西说，魁省的律师从业人员中超过半数是女性呢，在我这唯一的体验中，这是太显而易见了。而且，而且呀，年轻漂亮的还很不少，看起来柔柔和和、甚至有些柔弱的也不少，很有些against 人们对律师的stereotype的。

-        本以为法庭是个很严肃的地方，呆在里面的人可能都会很小心翼翼，甚至谨小慎微的。结果，一天就见了两次很有规模的争吵/骂闹，比我这几年来见到的都多。刚开始挺觉得意外，尤其是看到维持秩序的保安/警察什么的，半天才过来劝开一下，没怎么太当回事儿的。后来一想，这要上法庭的，可不就是闹得不可开交的人嘛，上庭听证之前，狭路相逢了，稍微有点啥，就干上仗了，也不算奇怪了。

另，后记： 上庭之前，根据种种迹象，我们估计她应该是会马上再搬的，一直还没有, 只是为等官司完。不过，庭上，她就信誓旦旦地说，她不会搬、就是搬也会保持在现居住处附近。法官、律师都信了；说真的，我们没信。一周后，大朋友去接孩子，果不其然，他们要搬了，这个夏天，一个比现住处再远近一百公里的地方。现在据说是临时的，让我们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