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爸爸在离家200里地的工厂上班, 每月回家一次。母亲带着我和哥哥在乡下家里的小土坯房里。
家里有一间堂屋,附带一间小小的里屋做储藏室用,还有一间没有门的饭屋,说白了就是简易厨房。
堂屋的一半就是土炕, 大约有queen size那么大,这么估计还是根据如今藏在家里的那副老旧的蚊帐来说的。
我与哥哥相差三岁。母亲平日自然是带这我们两个一起睡,母亲在中间,俩孩子一边一个。 每日睡前的功课和娱乐就是讲故事, 抢母亲。都想让母亲面对自己睡。 争啊抢啊,母亲最后总是说:把我分成两半,一人一份!然后我就不记得谁让步了。不过根据拳头大原理,估计是我哥把母亲抢走了。有时母亲也讲墙头马上的故事, 然后打趣说要是她老了之后也同样被我们两个这么抢的话,她可真有福气。
母亲到最后并没有被抢来抢去,我哥很老实本分的留在父母的身边, 我悄没声地跑到北京。2000年的时候,我得知她有肾病了,二话没说,在2001年底我就溜到国外来了。总之我自己人为制造了地域的隔膜,给了自己一个不用抢母亲到自己身边的理由。当然坏处就是,我自己的宝贝可没有姥姥疼着, 好在还有舅舅爱着。比不得我那侄女儿,一直和奶奶“相依为命”---------别人都忙上班,那一老一小白天互相派遣寂寞,我那丫头,6 个月大的时候就被我扔到幼儿园去了。
母亲对此一直很不开心,她其实是宁可自己儿子出去混江湖, 而不是女儿。我却一直大言不惭:总得有人给你琢磨医药费啊,国家又不管你!您有个儿子在身边就行拉。母亲总是无可奈何,当然她知道我说的不是假话, 不过她可一直心疼没人帮我带孩子, 因为我和哥哥也是没有老人在身边,由母亲一手带大的。您说了,不是在老家住吗?不提拉, 我自己的姥姥还被专政着,我老爸都是后娘养的,你能指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