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All our dreams can come true - if we have the courage to pursue them——这句话一直盘桓在她脑海里,虽然她并不能很清晰地给出自己对“梦想”的定义,但是她觉得自己就是有梦想,且实实在在,可触可摸的,如果……if you have enough courage.
是的,兜兜转转,斗转星移,她走了,他来了;她大了,他没老……要说这都不算是缘分,那,什么才是呢?喜悦出于巧合,而淡定却源于这缘分:是你的,就是你的吧?!
有一阵两人都没说话,连日来的奔波劳累其实都乏得不行了,最需要的是好好放松休息了,但是内心涌着一团火,人又不能不亢奋。
他的右手随意地搭在椅子扶手上,那是一只修长干净的男人的手,指甲微润,年轻而健康……
她心中一阵悸动,有一种强烈的要握住这只手的感觉将她包围,她装着不经意地看了他一眼,还好,他闭着眼睛,也许在休息,也许在想心事。
她伸出左手,试着往他的右手靠近,再靠近……差一点就要接触到了,似乎都感觉到了他的体温他皮肤下的血脉流动……
她突然惊醒过来:天啊,我这算什么呀?!脸上一阵潮红,还好没人注意,包括他,她赶紧缩回自己的手,也打算闭目休整一下……
但是她的想法永远快不过他的行动:刹那间,她的手反被他一把握住!她一惊,急忙想抽回自己的手,他又暗中使劲让她的手一动也不能不动。
她去寻找他的眼睛,他却依然闭目假寐,好像抓着她的手的那只手与她毫无关系……
她本想继续用调侃来化解这突如其来的……激情?!正打算说点什么缓和一下自己内心的——激情?!可是更强大的温暖自两人手心间升起,那源自十几年内心深处珍藏的温暖啊,一点一点地将她、他们包围,此时此刻,任何语言都是多余而苍白的……
于是,她坦然地,把自己的手交给他,也闭上眼睛,啥也不想啥都可以想地,拥有并享受这三万英尺上空的浪漫与温馨!
也许他并不知道女孩,呵不,女人的小心思,不知道她觉得如果没有这个迟来的但是紧紧的真实的万人从中一握手,他就不真实就像美丽的梦幻,可以始终围绕着她却没有那种令人踏实的可触可摸的实实在在的感觉……
机场告别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告诉他关于她的真实,包括来新疆的目的——她觉得,挺享受这么多年的对他淡淡却清晰的感觉,所以,何必在乎要瞬间爆发呢?!
他关切地看着她,作为东道主,他非常有理由陪陪她,顺理成章地请她吃饭,陪她去他熟悉的那些地方转转……但他没有落入这些俗套,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目光有几分热切,几分探寻,更多的,是关注。
那就这样吧,她对他笑笑,但是眼睛居然就不争气的酸涩了……已经走到门口的他停下来,笑笑,低头温和地看着她,张开依然是14年前那双修长的手,轻轻地把她拥进怀里……她闭上眼,把脸贴在他温暖的胸前,那是一个男人的味道,烟草的味道,还有,岁月的味道。
有时候,幸福与满足都是一件很简单很单纯很完美的事情。
这样一个温情脉脉敏感纤细体贴入微的人,他真的就是那个十多年前的锋芒毕露的不羁少年?真的就是那个唇上有着初生胡须的喜欢跟她“满拧”的北方男孩?她一时半会都弄不明白自己是否喜欢的是同一个人,还是因为这两天的相聚他现在的形象甚至更丰满更让她着迷?
他也说现在他开始熟悉“现在的她”而往昔的她却模糊了,她又何尝不是呢?仿佛怀揣着一个纯真美好的印象又收获了一份踏踏实实成熟的感情……
他执意要送她去她的酒店,她没有拒绝。
他们约了第二天的晚餐,她说会在酒店等他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