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毛的某本书里曾有过这样一句话:“因为幸福满溢,所以怕得悲伤”,大概是在她和荷西最相爱的时候写下来的。如此感性的女人,写出这样的话并不足以为奇。我一直为三毛觉得惋惜,原本可以不那样结束生命,却把莫大的遗憾深深留在每一个与她有着类似灵魂的人心里,很多人认为那是三毛的宿命,也许早些离开尘世对她是件好事,不然以她敏感脆弱的心灵,末后的光景不知怎样地不堪。我对此不能说好说歹,但是心里很希望她此刻就在天堂里,有一天我见到她的时候可以好奇地问一声:“如果,如果你相信上帝能在世上也给你平安的话是不是不会那么早选择离开。”当然前提是她不介意的话。临近大学毕业前夕,有一晚和女友在学校的咖啡厅里,反复听着罗大佑和三毛合作的那首“追梦人”,那时她已离世。两个女孩子在幽暗灯光的遮掩下,眼泪无数次奔涌而出,以此方式告别那个给我们带来过梦想的女人,告别我们本以为无忧的青葱岁月。
我曾经有过像三毛那样惧怕的忧伤。越是在幸福的时刻越是怕得悲伤,无论如何也不能真实地把握,心里很怕这满溢的幸福会转瞬即逝,甚或是突如其来的痛苦,像是一种极不健康的情绪,顷刻之间破坏了原本的欢欣快乐, 最终变成了独自忧伤。然而近来有很多的改善,我渐渐地能像保罗那样安然处世 了,无论处富足还是贫穷,卑贱还是高贵,都能不惊不乍,这对我真是极难得的境界。 虽然描述不一定准确,但至少表达了部分的真相。
无名在她的某篇博客里说过,生活一旦被表述就变了味,因为它是用来过的,不是用来表述的,就像读书是为了读,不是为了写读后感,这个我深以为然,但还是想尽力真实地表述生活,无论是平凡的还是精彩的。
相比以往的平淡,今年冬天似乎多了许多精彩的日子,也许跟心境不无关系,因为我尽力安静从容地安排好每一件事情,尤其是整理家务,就像一个忽然间患了洁癖的人,一定要家里的每个角落都干净整洁了方能安心做事,为此花费了很多时间和精力。我总是一边整理一边跟二宝聊天,讲故事,或用手边现成的材料练习数数,他依然学到很多知识,两不耽误。最重要的是这些活动让我心情愉快,极大地吸收了正面的能量,更多良好的效应是木瓜回家后心情愉悦,没有人不喜欢整洁干净的环境,温柔细致的问候,这样的状况对于我已经是做到极致了,因我原本不是一个能干的主妇。
我打算要细数一下我的幸福点滴时由不得先停下来,仔细思量人们在博客里极力描述自己幸福生活和优越感的动机。有位传道人说过,人都有一种被尊崇,被荣耀的愿望,或说欲望,我很赞同他的看法,以此推论,无论人在博客里晒什么都是情有可原的,不挑剔别人这样做的动机是一种宽容的表现。即使那些文字写得极好,看上去极有思想和智慧且站在高处的人物,不也在以某种方式含蓄地展示着自己的才华吗?比如他在用驾轻就熟的文字表达思想的同时是否也想过他的才华不应该被埋没,所以应该写下来被更多的人看到,就算不稀罕一般肤浅的表扬,那些略有深度的恭维多半会满足一下虚荣心也说不定。
过去的这个周日,我和大宝及其他几位弟兄姐妹一起去了伯明翰华人教会参加一位年轻女孩子的受洗仪式,之后没有留下来享受教会特意准备的爱筵,同去有位年长的弟兄请大家去荣华大酒楼吃自助餐火锅,大宝事先不知情,主日学上吃了很多的零食,等看到满大厅的佳肴,立即有些后悔胃里没有多少空间留下来享受这些美味了,我趁机告诫他人不可贪心,若是饱了就不要去拿多余的食物,珍惜食物,懂得自控是一种美德和教养,尽管大家都在重复着网络上听来的笑话,说吃自助餐的最高境界是“扶墙进,扶墙出”,我可不能再跟自己虚弱的胃过不去,所以几个小时下来,十个人的队伍里唯有我们娘俩是吃得最少的,只略微吃了些蔬菜水果之类,肉类海鲜是碰也不敢碰,大宝到最后还是没忍住,很贪心地连吃了两盒冰淇淋才罢休。我的筷子没有动过火锅,亏是亏了点,但面对免费的美食能学会自控也是不错的操练。
周一参加了姐妹团(或说太太团)的祷告会,Mary姐妹如往常一样,特意地来接我,之后送我回家,我对她有着说不出的仰慕和尊重,本是德高望重的身份,却总是十分低调地服侍别人,且能细致周到地考虑每个人的感受,女人做到这样,无论神还是人都无法不喜悦她。虽然在身体上经历过几年的病痛,现在终于也好了,她比任何人都知道感恩,多年来没有埋怨过神,反倒在身体刚刚好些的时候就极力地赞美神,不断地服侍,可谓真正活出了基督的爱。
周二上午带二宝去看哥哥的圣诞表演,今年没有特别的节目,孩子们只是唱唱圣诞歌曲,间或读读他们写给耶稣的信,信里仔细回忆了耶稣诞生的故事,这个也令我无比感动,有片刻时间视线是模糊的。我为我的孩子高兴,因为他这么小就相信了神,知道自己的生命有神掌管,不再是糊里糊涂的人生,还有什么比这更让我安心呢?
今天晚上终于要盼来二宝的第一场圣诞演出了,听说昨天在幼儿园彩排过,我问老师二宝表现如何,答曰:很棒。我早知道他是可以出彩的,跟哥哥不一样,他从小就是及其大方,不知道怕羞为何物的孩子,哥哥在学校里却腼腆得很,从未出演过任何重要角色,基本上年年都是群众演员,摄像都找不到人影。我不是有意要比较两个孩子,神给每个孩子的恩赐不一样,大宝有他的长处,他也有令我格外为之骄傲的事,比如在钢琴的学习上,他并不反感,但也不是十分有兴致,就是在这样的景况下他的表现也算得上出类拔萃了。据其他的家长说,大宝的钢琴老师,一个古板的英国绅士,十分不赞同中国家长让孩子只为考级而学钢琴的做法,他坚持让他所有的学生每年只考一级,除了考级的曲子,他会让孩子们练习很多其他的曲子,是本着真正学习一门技能的目的,而不是单单考级的目的才去学钢琴。所以大宝今年7月考完后我是期待着他明年7月再考下一级的,不想老师昨天告诉我,大宝就是现在去考也没问题了,所以明年3月份的 第一次考试就会给他报考,其实这新的一级是9月才开始学的,大宝只用了一个月就练熟了所有考级的3首曲子,剩下来的时间基本上都是在学习其他的曲目,如果真能这样半年就考一级,倒是暗合了我的愿望,谁让我终究也是一个典型的中国妈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