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媒:世界期待“现代马克思”出现
【美国外交政策聚焦研究计划网站1月31日文章】题:下一个马克思(作者美国政策研究所外交政策聚焦研究计划负责人约翰•费弗)
列宁荣登最近一期英国《经济学家》杂志的封面。英国《金融时报》在刊登关于“资本主义危机”的系列文章。卷土重来的新保守派人物弗朗西斯•福山在美国《外交》双月刊上呼吁左派集思广益。知名的阶级斗士纽特•金里奇猛烈抨击共和党总统候选人米特•罗姆尼是个冷酷无情的阔佬。
政治光谱再次发生混乱
当然,这不是政治光谱首次发生混乱。10年前,9•11袭击事件促使一些自由派人士匆匆站出来支持小布什政府的扩大化对策。此后,伊拉克战争的灾难性后果把包括福山在内的一些新保守派名人推向了相反方向。在围绕利比亚干预行动展开的争论中,我们仍可感觉到上述剧变的余波。
如今,金融危机和“占领”运动从不同的层面上改变了政治光谱。—段时间以来,右派和左派的政治分类已经严重失当。但是,如果金融界内部刊物和右派知识分子的文字谈吐都像马克思主义学习小组一样,那么我们也许面临着重大变革。
金里奇沉溺于阶级斗争的言论,表明两大政党内部都在发生政治叛乱。平民主义者群起反对财阀,茶党和“占领” 运动则发动奇袭。此类针对精英阶层的叛乱几乎是在周期性地爆发:进步分子针对“镀金时代”的富豪,拥护新政的人士针对金融家,里根主义的信奉者针对共和党的正统派。如果美国经济有所改善,全球再度发生严重衰退的风险降低,那么也许茶党和“占领”运动都将销声匿迹。奥巴马会重弹支持华尔街的老调。共和党人会认为金里奇的新马克思主义战术是一次失败的实验。
资本主义面临信任危机
但是,鉴于美国经济仍然陷于停滞,欧元大厦摇摇欲坠,资本主义确实面临信任危机。《金融时报》正在刊登关于资本主义当前所面临挑战的系列文章。该报认为,问题归根结底在于企业高管应该拿多少报酬。资本主义需要监管,因为少数坏蛋为一己私利而扭曲了规则,这种监管最好由国家来实施。
该报的社论指出:“资本主义需要国家,不是让其管理经济,而是让其调节人们管理经济的方式,迫使人们为自己的行动承担后果。”换言之,国家要出手拯救资本主义,但只能采取女教师管教淘气学生的有限度方式。
《经济学家》在这个问题上的立场有所不同。陷入危机的并不是普遍意义上的资本主义,而是放任自由的西方资本主义。亚洲式的资本主义很快就摆脱了金融危机。该杂志指出:“国家资本主义正在不断发展,资金充裕,由于西方爆发危机而信心倍增。”
但是,《金融时报》请求政府加强对经济的关注,《经济学家》则对引领中国、韩国、新加坡和其他国家取得经济成功的国家资本主义持猜忌态度。该杂志怀疑“如果这种制度想要创新而不只是迎头赶上,想要在步入歧途时做出调整,那它是否能从现有的成功当中获益。”
歌舞升平的日子一去不返
一边是国家的引导,另一边是市场 “看不见的手”,如何实现两者间的平衡?对于这一旷日持久的争论,《经济学家》和《金融时报》看法不一。它们都意识到,歌舞升平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有头脑的资本主义者可能会对两者的合适比例持有不同看法,但他们的目标是相同的。他们会调整原有配方,但不会从根本上改变成分或者最终产品。
说到这里,我们就要提到弗朗西斯• 福山。《外交》杂志出版了一期纪念特刊,回顾过去90年对全球议题的看法。该杂志邀请提出“历史终结”命题的福山来分析“历史的未来”。20多年前,福山预言自由民主主义的胜利将标志着意识形态激战的终结,因此也是历史的终结。在那之后,由于自由民主主义和历史所面临的许多意识形态挑战(国家主义、宗教、军国主义)依然存在,他显著调整了自己的观点。他在《外交》杂志上撰文阐述的两大关键挑战是:中国的国家资本主义和日益加剧的不平等。令福山沮丧的是,左派未能拿出一个可行的替代方案,取代明显失败的不受管制的市场。
面对“占领”运动的挑战,福山和右派的态度在某种意义上比传统的自由派更为认真。他们知道,日益加剧的不平等对资本主义的基础构成了挑战。福山真正希望的是让“负责任的” 左派拿出对中产阶级有益的替代方案,取代他认为比较危险的平民主义。他未能意识到,美国中产阶级之所以能保持现有生活水平,在很大程度上依靠的正是现行经济体制所维系的全球不平等状态。
世界将迎来新时代
尽管福山对中产阶级存续能力的误解和对思想争鸣的幼稚信念对富人有利,但他确实提出了一个重要观点:左派缺少有力的方案。我们在等待一位现代马克思,他可以拿出对现有经济正统观念的尖锐批评意见和变革计划,从而使左派和右派同样大吃一惊。无论如何,左派长期以来信奉同样不受约束的增长模式,从共产主义的工业模式到进步经济学家的一揽子刺激计划都不例外。
这个马克思不会发表代表中产阶级利益的宣言。相反,新方案将把经济学和环保主义融合在一起,从根本上改变这两个学科的方向。马克思开创了政治经济学;现代版的马克思将开创行星经济学。它的主旨不光是实现绿色资本主义,仿佛足够的太阳能电池和环保型汽车就能拯救世界。我们现有的经济体制已经达到了地球所能承受的极限。
政治分类体系的混乱表明,我们即将迎来新时代。与《经济学家》、《金融时报》、弗朗西斯•福山和纽特•金里奇的看法不同,我们的任务不是拯救资本主义或者中产阶级。其中牵涉的利益要重大得多。日益汹涌的洪水将同时淹没左派和右派。未来可能如克里斯蒂安•帕伦蒂所说,将出现“风暴社会主义”,大政府不断扩大,以应对重大天气现象。或者,如果下一位马克思正在某个地方奋笔疾书,未来可能会出现迥然不同的经济体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