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萍水相逢
前些日子可着劲儿看谍战片,先看了《悬崖》而后再看《青盲》,接着又看了诸如《密码》、《剑谍》、《五号特工组》如此等等。前几天听朋友说央视一套在放《知青》让我不妨看看,一听这名字就让我大感兴趣。性急的我哪里能等着每天晚上看两集?于是用了几天的时间在线一口气看完了45集电视剧《知青》。
电视剧《知青》全景式呈现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历史画卷。该剧的编剧正是写出《今夜有暴风雪》、《雪城》、《年轮》等诸多“知青文学”的著名作家梁晓声。
故事发生在20世纪60年代末,赵天亮、周萍、齐勇、孙曼玲等一大帮热血青年积极响应毛主席的号召,满怀激情地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在一场瓢泼大雨中来到北大荒,成为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的一员。火热的垦荒生活里,一望无际的麦海是他们的主战场,收割、赶羊、养马、灭火、修电线、砸石头、边境巡逻……风华正茂的他们成为最知心的战友。与此同时,在陕北坡底村,赵曙光、冯晓兰、武红兵等知青却过着截然不同的困窘生活。他们不负重托,带领群众打机井、搞副业、分钱富民、迁村避险,与淳朴善良的乡亲们呼吸与共,命运相连……
在电视剧中,我们看到了以赵天亮、赵曙光、武红兵、徐进步、齐勇、孙敬文和周萍、孙曼玲、李君婷、谢菲、薛艳为代表的男女知青群像。他们青春亮丽、美好善良、热爱生活、追求梦想。在艰苦的人生岁月里逐步成长起来,在历史新时期的曙光出现时也迎来自己生命的春天。他们对事业、信仰、爱情、友谊的珍视与忠贞,对生活的无怨无悔和对社会的无私奉献,尤其是全剧结束时多名知青为扑灭森林大火而义无反顾,足以使人们的灵魂得到震撼和升华。在剧中我们还看到的是蓝天,树林,红旗,黑土地,金黄的麦田,蓝白相间的海魂衫,还有那一张张写满热血青春的脸。他们当中有初中生还有初二的学生当然也有高中生,我感觉与其他们共同的名字叫知青倒不如叫兵团战士更好些。
看完该剧后自己久久不能释怀,我似乎可以和剧中的人物产生共鸣。该剧的那种特定的历史环境下的人物、衣着、语言、歌曲对我而言都是那样的熟悉,发生的事情有些似乎就在我的身边。几天来我总是由该剧情不自禁的想起了远去的从前。往事并不如烟,30多年前的往事清晰如昨、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我的眼前。
遥想当年我当然没有剧中人物那么幸运插队到了生产建设兵团。是的,至少我感觉在兵团总比我们下放农村的要幸运许多。至少他们可以拿工资,在剧中我们知道了兵团战士—知青每个月有几十元工资呢。至少他们一天劳作下来不用自己种菜自己做饭。而我则完全不同了。我于1976年初高中毕业后下放去了农村—长丰县岗集公社罗岗大队六房生产队插队。记得父亲送我下乡的那天,大队支书早早等在了我的小组,当我来到了的小组门前时我竟然有些傻了。那是怎样的房子啊?那是几间破旧不堪的土胚墙的草房子,厅堂连着锅灶的房子窗子边上有着大洞,而那洞大得一个大人都足以钻进来。看着那摇摇欲坠的窗子边上有着大洞的草房子,想着自己今后的岁月将在那里生活我的确是欲哭无泪。晴天还好些,到了雨天我们就更加遭罪了,真可谓是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下大雨时通常是几个地方漏雨,我们只好拿脸盆来接雨。这样的境况一直维系到唐山发生地震后。唐山的那场地震使得我们安徽也紧张起来,因为传说地震专家李四光先生预测的地震带只剩下安徽没有震了。没有地震我们那房子已经是摇摇欲坠不堪一击了,何谈防震?于是在公社党委的直接关怀下,给我们盖上了五间砖瓦结构的房子。当那新房子落成后我高兴了许久,要知道那可是我们生产队最好的房子了,在一片草房子中我们的房子简直就是鹤立鸡群呐。
记得1977年春节前夕,公社要召开农业学大寨先进表彰大会,公社想树一个知青典型,不知怎么的就考虑到我了。公社书记找我谈话说“公社即将召开农业学大寨先进表彰大会,在这样的大会上我们选出一位知青代表在会上发言,发言内容是表表决心即一辈子扎根农村干革命。你们小组一直是合肥市的先进小组而你又是这个小组的组长,所以公社决定由你代表所有的知青在大会上发言。”我一听就急了眼忙说“不行呢”,“为啥就不行?你知道这样的好事有多少人想都想不来呢?”书记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不解地问着,我着急地都快哭了,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回答着“不瞒书记您吧,我不想扎根农村呢,我做梦都想回城。”我接着说了一句《知青》电视剧中的一句我听着都好笑的台词“只要能回城,哪怕是扫垃圾我都愿意。”书记听完我的话非但没有教训我反而笑着说“你这丫头傻啊,你现在说归说,到时候还不是走归走?”我还傻到家了认真对书记说“那不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呀,尽管我不是君子。”
更傻的事情还在后面呢,1977年12月19日至12月22日我满怀激动的心情参加了合肥市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先进集体先进个人代表大会。大会结束我回到生产队后大队支书找我谈话,他说“你看别的大队都有知青光荣入党,而目前我们大队还没有。你才开现代会回来,借着这股劲抓紧时间写份入党申请书交上来。”我又傻气十足地说“中国共产党是伟大光荣的党,中国共产党是由如江姐、雷锋、黄继光、邱少云、欧阳海、王杰等等这样的烈士和先进人物所组成。与他们相比我是多么的渺小,渺小的如大海里的一滴水。”咱书记是一位中国最典型的农民,估计他一辈子也没有见过大海,但是他一定知道大海的博大,而我说自己只是那大海的一滴水,朴实的他也就相信了所以他没有坚持。设想一下如果我有着剧中吴敏那种激进那种左的“可爱”的钻营,或许我就不是今天的我了。
在农村的那些年我们大队四个知青点两个女生组两个男生组分别在四个生产队。作为组长的我上高中时候就分男女界限,我几乎把这样的习惯带到了农村。男生们基本上到我们小组是混不上饭吃的,而另一个小组的女生和男生就可以打成一片,男生们经常去她们小组打打牙祭而女生组的脏活重活男生们也包揽了。由于我这样的组长缘故我们和男生组是老死不相往来,所有的活计都我们自己扛。记得一天我和咱小组最漂亮的丽莎同学去公社拉煤,去的时候空车子我俩很是轻松。路过一个男生生产队,他们正在地头上干活,看到我们过来老远就嘻嘻哈哈直冲我们嚷嚷,而我俩对他们的所作所为视而不见,高昂着我们的头非常傲慢地从他们面前走过。但是在回来的时候我俩再也无法傲慢了,因为我们拉着装满煤球的车子艰难前行。当再次回到男生他们生产队的时候,他们依然还在那里劳动,而我俩虽然浑身上下几乎没有力气了,但是我们依然坚强的支撑着,男生们依然嘻嘻哈哈叫嚷着“喊声哥哥呗,喊声哥哥我们就帮你们呀。”我俩依然权当没有听见,依然慢慢艰难前行着。就在我俩崩溃的边缘,从我们的身后赶来了我们隔壁大队的男知青,他是曾经与丽莎一起学习画画的同学,当然事后我知道他喜欢咱们的丽莎(回城后他是追求丽莎的,只是丽莎母亲棒打了鸳鸯。丽莎随了母亲的愿离开了他。而今他已然是一位大学教授,丽莎是一个上市公司的党委书记),他一过来就从我手上接过板车,一边走一边义愤填膺地谴责我们大队男生“我说你们大队男生咋这样,一点不懂得怜香惜玉?太不像话了!这样的重活还让你们女生自己干。在我们大队绝不可能有这等事情发生,我们男女同学可团结了。”此时我已经缓过劲来了,我有些自我检讨意味的说“这不能怪他们,只能怪我这个组长平时就不搭理他们,还怪我们平时太傲慢。他们对我们另一个组的女生还是很好的呐。”拉煤事情过后我依然是我,我依然没有吸取教训,依旧我行我素男生们依然拿我们没有办法。
不理男生不是没有理由的,本来在学校就不和男生说话,到了农村后当然还没有养成和他们说话的习惯。但是不久的一件事情让我对男生特别提防。那是我下乡半个月左右的时候,大队组织大批判战斗队。这样的活计一般是以知青为主,那会儿还算眉清目秀的我自然就被选中了。刚去的第二天就有一个自我感觉颇好的事实上长得也很帅气的男生塞给我一个纸条,我不知状况的揣在口袋里回到宿舍一边烧饭一边打开纸条,只看了一个抬头“亲爱的某某”我仅仅看到这样的称呼我就吓坏了,没有敢再看下文就将纸条塞进了火里。当时我自己非常生气,我觉得那个男生太莫名其妙了,我根本就不认识他,怎么可以那般随便?从那以后我不再理睬那个男生直至回城。因为我从不想扎根农村,所以从那以后我对所有男生更加小心,避免产生误会。至今想来我们大批判战斗队虽然曾经走过了大队的每个生产队,用现在的语言叫巡回演出。但是所有内容我已经全部忘却,脑海里只留下了几句经典名言比如“沉舟侧伴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还有啥“乌云压顶城欲摧”、“于无声处听惊雷”如此等等。
以上只是我在农村的几点花絮,有时间静下心来慢慢梳理。这里我用当年自己的一篇日记来结束本篇博文。
1976年5月20日
每个人每天都在写自己的历史。我们的日记就是我们的历史。这日记里有灿烂的阳光,有激烈的风暴,有碧蓝的天空,有泥土的芳香,更有硝烟烈火……我们不光是用笔在写,更要用铁锹、锄头、镰刀—用斗争,用实践来写!(原汁原味,没有如何改动。尽管现在看来有些好笑)(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