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大表弟的问题,有同学提出疑问,他是否真正忧郁症。我觉得,不同人,在不同环境,忧郁症的表现不尽相同。他当时不愿见人,过年了亲戚朋友到家,他一个人躲起来,从家庭和日常生活整个消失,已经是很严重忧郁症了。不过,农村孩子皮实,社会压力也没有那么大,他最终抗了过来。换一个环境,也许他将遗憾终生。依他的情况,如果在美国,估计早就住院治疗了。如果当时,有对忧郁症的了解,也许更容易理解他面临的问题和心中的痛苦,可以有人针对性地进行开导和鼓励,他也许不需那么长时间。
很多朋友回忆以前的时候,都会感叹,如果当初知道他/她面临的问题,也许可以做些什么。可是,忧郁症不是像书上说的那么典型,那么容易觉察到。有时,你可能不知道,你熟悉的朋友和亲人中,有人正在与忧郁症搏斗。
小河是我在国内就认识的好朋友。如果时间可以倒退,那时的朋友一起谈论忧郁症,大概没有一个人相信她会患有严重忧郁症。
小河跟我是老乡,比我小几岁。我工作的时候,她在同一研究小组做研究生。那时,每天敲门找小河的男生多到办公室同事有意见。她人聪明,长得不错。但是,那么多男生喜欢她的主要原因,是她天真活泼的性格,每天都是笑呵呵,一副快乐的样子。当时没有结婚的男同事,几乎都在追她,我是唯一例外。有人为她打架,有人为她要死要活。她跟我一直是好朋友,对我也很尊重,她求我劝说过追她不放的男生,有的人真是哭得很伤心,觉得小河的天真活泼可爱是世上少有的。
小河最后嫁给了名校毕业的帅哥小伟,我朋友的朋友。小河问过我,问我觉得小伟如何。我说,他比你年长稳重,可能会很好地照顾你。小河笑着说,我觉得真的不是我挑剔,其实他也配不上我,没办法就将就一下。说完,自己笑个没完。
硕士毕业以后,小河报考了博士,以远高于其他人的成绩,被北大和中科院同时录取。她选择了我们所长,一年以后公派出国,我们失去了联络。
等到我后来出国,发现她跟我住的不远,开车几个小时就可到达。我给她打电话,小河很开心。告诉我,你周末过来我这里,我跟小伟说了,我们给你买一辆车,你开回去,在美国没车不行。
我忘了是什么时候说到这个话题。不过我记得,当小河最初告诉我她有忧郁症,我觉得她是在开玩笑。我觉得我很了解她,觉得她那么活泼快乐的性格好像不应该跟忧郁沾边。那个时候,他们夫妻都已毕业,有一份不错的工作,一儿一女,家庭和谐,妈妈也一直帮他们带孩子。
这个问题,她问过我不止一次:你难道不担心吗?我说,你担心什么?她说,她也不知道。
我问她,你会担心找不到工作吗?会担心没有饭吃?她就笑。跟我聊天谈起这些问题,她依然像以前一样,经常笑,一点也没有忧郁症的样子。不过,后来他们全家来我家作客时,小河跟我说过。她说,我在你这里没有任何压力,也很开心,连我女儿也开心,一直在跑在笑在玩。换个环境,在别的朋友家里,如果我感到有些不自在,我女儿能感觉到,会乖乖坐那儿,一个晚上不说话。她笑着告诉我,严重的时候,她有过两个星期不洗脸不梳头去上班。
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她想不开了,就打电话给我。有时小伟打来,要我劝劝小河。小伟说,现在也只有你说,小河才能听得进去,别人说没用,包括小伟自己。有一天半夜,小伟打电话说,小河要回国。他说,我不是不能回去,我就是想让小河先回去看看,如果她满意,我立即带孩子回去。我回头问小河,你为什么要回去?给我一个理由。不过我先告诉你,如果你想回去做贡献就免了,没有人稀罕,原来的单位,老的退了,年轻的出国了,就剩几个快退休的在熬。她想想说,我觉得中国教育好,我想让小孩回国受教育。我说,没问题。咱们中关村幼儿园就是全国重点,中关村一小,二小也是全国重点,周围北大附,人大附,清华,八一都是全国重点高中。然后你孩子重点大学,考研究生,考托福,考GRE,联系出国。然后再回来是不是?她听完乐得不行。
我觉得,小河的问题在于她原来太顺利了。她人聪明,读书用功,大学,研究生,出国,都是一帆风顺,从来没有费过力,无形中她有了一些虚假的优越感,觉得自己没有做不到的。可是,人都有极限。越往上,竞争越激烈,不知不觉周围剩下的都是跟自己一样优秀,或者比自己更优秀的专业人士。再加上,生物医学研究,本就耗时耗力,不易出结果,大部分人都是穷及一生,也不过发表几篇毫无价值的文章而已。对于没有太多实际工作经验和社会经验的小河来说,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现实,也无法跨越出新的一步。这种无形的背负和压力是她忧郁的主要原因。
后来的几年里,因为觉得德州落后,小河搬到了加州;觉得加州养育小孩费用太高,搬到了印地安;觉得生物医学没有前途,改学计算机技术,拿到第二个学位,然后进入摩托罗拉,搬到了亚利桑那。在别人眼里,她很成功,只是她一直备受煎熬。她在奋斗,在探索,可是好像是在被风吹着走,而不是走自己喜欢的路。
另外一个原因,是她听惯了奉承和习惯了别人的赞扬,无论是老师,家人,朋友,还是年轻时周围诸多的男性。失去这些以后,她不知道如何适应环境,适应社会,不懂得如何作一个普通人。这些挫折,使得她在与其他人交往时,总是小心翼翼,唯恐自己犯错误。其实,她本性善良,热心,也希望有新朋友。可是,她害怕,恐惧,强迫自己限制自己的言行。在这样的环境下,工作和生活中的压力无法得到释放,越积越重,最后超过了自己的负担能力。
启程,是为了寻求那个梦想,追逐,是为了完善自己的人生。
一路走来,一路歌声,让我们在歌声中再次启程。
水木年华是一个传奇组合,最初是由两位毕业于清华大学、酷爱音乐的才子卢庚戌和李健组合成的。在李健离队后,增添了两名充满动感与活力的成员—缪杰与姚勇,之后姚勇由于身兼歌手和公司经理两职,加上身体原因而离队。现在的水木年华由卢庚戌和缪杰组成,延续了水木年华一贯的清新曲风,流畅旋律,以及略带忧伤的演绎。
他们的成功,源于年轻人锲而不舍的追求,追求自己的梦。